温行思推开门,吱呀声后是一个瘦削的人影怔怔坐在床上,像一只嶙峋的小虾,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就连皮肤都是惨白的。
但他也精致,像一个没上妆的白陶瓷娃娃,发丝凌乱,有些攀附着他的脸颊,一低头,就没人看得清他的脸了。
温昧看向他,温行思似乎能看到那人空落落的黑瞳里倒映着自己蓝白的校服,一星半点的默然。
“你可怜我吗?”男人沙哑的喉咙里,声音是低沉的,轻微的,温行思捕捉到耳中时,还带着点淡然的意味。
他的病床边上就是一扇紧闭的窗户,或许是午后,阳光没有午时那般的毒辣,摇曳的树影斑驳,陆离光怪,那样的暖照进来,竟然变得一点温度也没有,荡然无存。
温行思没有回答他。
可怜他吗?也许吧,但更多的是新奇,在温行思的记忆里温昧一直都是损天损地损侄子的形象,他铁打不动、风吹不倒,无需任何人同情可怜的人。
这些映像组合在一起,温行思也忘了他本来就是个不让别人看见的“可怜人”。
……
“做的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温行思看着自己抓着温昧手腕的手,青筋暴起,死死紧扣有些恍惚,随后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温昧“嘶”了一声,骨瘦白皙的腕上围了圈红痕,一看就#疼。
“……对不起。”温行思脑子没完全清醒过来,干脆把脸埋进手心里。
温昧看他状态不对,放下换药的药瓶和纱布,坐到床榻边问道:“没睡好?啧,背上全是汗,起来洗洗换药。”
温行思也觉得身上一阵凉一阵热的,掀开被子往另一边下了床。
冲洗时他只能把受伤的那只手举离水花,确保不湿手。
温水浇灌,落在他皮肤上的水流像镇定剂一样,温行思不想追究梦里的事情,他闭眼抬头,感受流动在脸上的透彻。
明天应该可以复职了……
等他围上浴巾,顶着一头湿发推开门,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温昧的身影,倒是楼下客厅热闹了起来。
开电视了?温行思随意拿上毛巾搭在头顶上,边擦边走出去。
声音大起来,有男有女,谈笑风生,不禁让温行思想到前几天在医院不小心看到值班护士看的偶像剧。
他想着从楼梯往下走,可走到一半就不动了,因为客厅不止温昧一个人,也没开电视机,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寻着声音望去。
温行思:“?”
戴婉:“?”
对视几秒后温行思突然意识到自己就绑了个遮住关键部位的浴巾,顶着块毛巾,几乎是逃似的冲回房间,一把甩上了房门。
温昧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门忍不住笑出声,戴婉则是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红,羞愧地低下头攥紧了裙面。
指针描转,滴滴哒哒过了三四分钟。
温昧和戴婉就收获了一个衣冠整齐,完完全全包裹的温行思。
戴婉还是有些尴尬,习惯性把见面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觉得自己不该现在来:“对……”
“有什么事吗?”温行思不想听她继续尴尬,当机立断抛出问题才勉强拉回正轨,而一旁的旁听者却面不改色,依旧一副笑容满面,平易近人的模样。
戴婉也是个容易被带着走的人,把一直拿在手上的果篮放到茶几上,踌躇片刻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没什么,来看看你,毕竟是你为……”
不对!
等温行思想结束戴婉这一句话时已经来不及了,小姑娘不识趣全盘托出:“为我挡了一刀,我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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