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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笙将红瓶子取出来，拧开瓶盖送到他跟前，枫宥拎起张春兰的胳膊，用刀在她手臂上扎了一下，血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进瓶子里。

接了多半瓶，张春兰忽然皱了眉头，似乎是骇了冷，蜷着身，身上发起了抖。

枫宥道：“差不多了。”

他用布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用被子裹住她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停止了颤抖。

寒笙将盛着血的瓶子盖好放回箱子里，又问：“你说的假人头，是从哪里弄来的？”

枫宥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她安顿好，带你去一个地方，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寒笙点点头，他看着枫宥将张春兰背起来，抬脚朝屋外走，忙道：“枫宥！”

枫宥脚步一刹，转头看向他，眼中含着催促的意思。

寒笙道：“没什么，就是想说一声谢谢，上次......”

话音未落，枫宥忽然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声音也冷了下去：“你不用谢我。”

寒笙楞了一下，见他脸上透出疏离的神色，转过身，人已消失在门口了。

枫宥回来的时候已将近夜里十二点，天上只剩半钩月，云层厚了一些，诸影诸物都浸在昏暗中。

寒笙没敢说话，只跟着枫宥往外走。

“三公里外的清水旅馆，要等天黑了再去，店主姓王，是之前我救过的人，他问你要什么，你只需要低声告诉他我的名字，他就会帮你安顿好这些目标，那里能提供吃住，还可以保证目标不跑出来被父亲发现。”枫宥顿了顿，抬手对着前面一指：“那里的商店门口有个监控摄像头，过来这边，这些位置你都要避开。”

一路走过，每一处摄像头的位置枫宥都清楚，寒笙一一记下了。

过了不多久，枫宥终于停下了，寒笙发现他们来到了河边。

河床上的柳树随风轻轻拂动，如一块块浮动的黑云，细长的柳枝擦过石桥栏，桥下的河面起了一层粼粼的水纹，远远地便能嗅到饱含着水汽的风，凉凉地扑在脸上，令人的心不由沉静下去。

枫宥沿着堤坡一路向下，踏着河滩碎白的石子，沿着河床走到桥洞边。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枫宥转头对身后的寒笙道。

说完，他矮身钻进了黑魆魆的桥洞下，寒笙屏住呼吸，听见桥洞下窸窸窣窣的一阵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不多时，枫宥弓身从桥洞下钻出来，湿冷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寒笙低下头，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身。

尸体双目半阖着，露出一双浑浊的瞳仁，肤色冷白，周身直僵，仿佛在不住地向外散出寒气。

“这是......”

“是投水自杀的人，”枫宥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从后腰抽出了刀，蹲下身，刀尖抵住尸身的颈子。

“你可以闭上眼。”枫宥说。

寒笙摇了摇头。

枫宥便不再管他，头身分离，他在尸体的腰部和足腕上系了绳，另一端牵着石块，将尸身慢慢地推进河中。

尸身很快沉下去，河面上泛起一圈皱的水纹，很快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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