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三个年轻小伙子正赤足踩在黑土地里埋粪球。泥土和粪肥和匀,搓成一个个汤圆大小的球,抠出洞放进玉米种子,装满一簸箕粪球,一个个埋在田里育苗。
**栋和孙磊商量过两天去县城广场买彩票玩。
**栋填上土:“隔壁村儿那谁三十块钱中一辆长安面包车呢。桑拿歌厅去不起,刮个彩票指不定运气好,自行车换汽车。”
孙磊对此是不信的:“扯鸡吧毛,就图一乐呵。”
**栋朗声问一旁默不作声干活的堂弟李青:“李青你去玩彩票不?”
李青摇头:“没钱。”
孙磊同样报以嗤之以鼻:“拉鸡吧倒,不玩就不玩,三十块钱拿不出来,唬谁呢你。”
李青确实没钱,一半积蓄给老父亲治病,没治好;另一半积蓄办席办葬礼。前两个月被厂子辞退,欠了四个月职工工资没发。他带着一罐奶粉,两包俄罗斯巧克力,一盒西凤酒,半条红塔山——用自行车换的,如此作为他的全部家当回到乌有乡。李青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郁闷没有口发泄出来,他就一宿一宿地躺在炕席上干抽烟,一口口烟圈是他对生活的怒号。等到半条红塔山都抽光时,他就学村里庄稼汉干嚼旱烟草。
粪球埋到一半时,田埂坡上出现一个人影提着个小水桶,一扭一扭地走来。
孙磊流氓地吹了个长调,田福儿抿紧嘴唇不搭理孙磊。孙磊不依不饶的怪笑,活像春天发情的猴子:“瞧这小逼样,屁股扭给谁看呢?别跟你的牧师爸爸了,晚上哥帮你犁梨田。”
李青闻言皱眉,其实打前两几天田福儿过来埋苞米种子起,孙磊就一直调笑这个小娘娘腔。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类似扯姑娘辫子的举动有什么好玩的,可能更下流、更恶劣。
田福儿本叫田福,是洋鬼子马卡斯牧师在高粱田里捡的弃婴。但他生得白净小巧,一双大眼睛跟个姑娘似的扑闪扑闪,比读过书的女学生还文静,男名田福就给叫成女名田福儿。乡民对主不明觉厉,觉得跟拜菩萨、拜黄大仙儿一样多拜拜准没错,盛行洗礼、唱圣歌、做礼拜。于是丈夫们抱着新生儿牵着招猫逗狗的皮猴送到镇头的小教堂,马卡斯牧师醉醺醺地睡大觉,就由田福儿用纤细的小手温柔地洗干净婴儿的屁股蛋,画一个虔诚的十字说“阿门”。
田福儿不搭理孙磊,弯腰埋玉米种子,他力气小只能每次提小水桶的粪球,桶里的埋完了他还要再跑回去装。
孙磊见状觉得没意思继续和**栋侃大山。**栋觉得有些好笑:“你每次是不是不和田福儿搭话是不是浑身没劲儿啊。”孙磊瞪他一样:“你懂个屁。”
李青朝田福儿那儿扫了几眼,小娘娘腔看样子不太会干活,地都没翻,育不出几棵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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