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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燕气不过但不敢说话，使劲推搡李志树。李志树反过来拧她手臂上的肉，李小燕马上不甘示弱用指甲反击掐进李志树胳膊。两个人都干上火了没注意动静，李青把书往桌上一磕，两个人瞬间哑火。

李志树立刻不要脸道：“报告！李小燕说桌子太小她不想写作业！报告完毕！”

李小燕对她哥的不要脸大为震惊：“你先超过三八线的！”

李志树：“你擅自分的界，我还没同意呢，算什么三八线。”

李小燕：“我按一半分的！你凭什么超线？”

李青：“作业拿给我检查。”

两个小孩立刻安静。李小燕小学一年级，李志树小学三年级，碰巧做的都是数学，只是不凑巧李志树数学强点能考八十几分。李小燕年龄太小，逻辑思维没养起来，二十道加减错了五道剩下一半还没算。

李青递回给李志树：“还行。”从抽屉摸出一块巧克力给李志树。又把作业本还给李小燕，没说话，让她继续写作业。

李志树得意地瞥妹妹一眼，李小燕低头翻开作业本，李志树哎呀哎呀地撕开锡纸。掰妹妹的头让她抬脸：“哎咱叔叫你呢，懂不懂礼貌。”结果一看李小燕的泪眼瞬间噤声，他嘘了一口气。

如果李小燕是大哭大闹，李青绝对会让她滚外面哭去。偏偏小丫头上牙死死咬住下嘴唇，蓄起两汪泪，长气短气换不过来，憋出个鼻涕泡。李志树小心翼翼看了李青一眼，又转回去用袖子给李小燕擦鼻涕。

李青默了下：“你也可以吃巧克力。”

李小燕一把拍开她哥给她擦鼻涕的手，还是不说话，掉眼泪。

李青：“你吃两块。”

李小燕转身趴在桌子上，捏着铅笔缩成小小的一坨地改错题，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李青少见地头痛起来：“你说要怎么办？”

李小燕不说话，李志树在一旁小声道：“叔，她想去镇上的教堂玩。”

李青看他一眼，李志树更小小声地说：“真的，李小燕同学在里面唱过歌，只是我妈不带我们去。”

李青问李小燕：“你想去吗？不说话我当你不想去。”

李小燕小声抽噎：“想去。”

教堂在李青小时候就存在了，据说是意大利人传教的时候建造。地处乌有镇沿河主街的尽头，河滩一到夏天鱼总是离奇地死在里面臭得不行，周围除了教堂就是几家散农户。

李青小时候没有乡民愿意忍着死鱼的腥味去教堂向崇高的主祷告，现在居然有大人送小孩去唱唱歌。皮猴一首圣歌翻来覆去唱两三次觉得无聊就不来了，倒是有几个大人被耳熏目濡腌了一遍，寻思拜谁不是拜，来这儿侃大山还不会被老婆逮住干活就来做做礼拜捐捐钱，说一句带碴子味儿的阿门。

……

我罪竟得赦免，

我曾迷途，今知回返，

瞎眼今得看见；

如此恩典，

使我敬畏，使我心得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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