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儿弯起明亮的大眼睛对李青说:“哥,这个真好吃。”
像车间后面守门老头养的小白狗,个头只有两个馒头大,老头平时抠只喂点剩米饭。李青的前女友来厂里的时候会喂它一截火腿肠,每次吃到肠的时候,小狗崽子就这个表情。
田福儿见李青坐在炕上不理他,但又不是刚刚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他又黏过去:“哥,我叫田福儿,今天谢谢你。”
李青伸手往口袋里掏装旱烟的布兜,一打开看只有零星的碎叶子,李青无趣地塞回兜里:“你几岁?”
田福儿立刻用他姑娘样细嗓子欢快道:“过完年一礼拜就满十九了。”
这回李青倒是诧异了下,他以为田福儿最多十五六岁,没想到是个成年的男子。不过他自小老爹不着调,一个人早当家,对田福儿这种娘们儿叽叽的男人不说厌恶,鄙夷倒是真的。
“没事就快回去吧。”李青下了逐客令。
强栋从家端了碗酸菜白肉给杨青,杨青照例盖在面条上。
杨强栋笑呵呵地看他大口吸溜面条:“听说你把孙磊给打了,好家伙,昨天见到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我一问他咋回事,他说你给揍的。”杨青抬起眼皮嘴没离开饭盆:“他没告诉你为什么?”
杨强栋一拍大腿:“问他到底发生啥事他就不吱声,这才来问你。”
李青又讥又讽地冷笑一声:“那是他该被打。”他继续吸溜面条,**栋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他这个堂弟从小性子强有主意。老娘跟人跑了老爹好吃懒做,家里穷得响叮当,李青带着菜刀上学削铅笔,排队打饭把不会的题写在铁饭盒上苦思冥想。可惜最后还是被家里拖累,没能读大学。
**栋不提孙磊这档子事提起另外一件事。原来**栋的老婆是外乡嫁过来的,生了两个孩子落了病根,只要行房就疼痛难忍。娘家亲戚在县城落了户,周末准备去亲戚家借宿几天上去医院看专家号。
**栋说起老婆眼角都是笑意,他摸摸鼻子有点羞赧:“刚好陪你嫂子逛逛街,给她买条裙子什么的。麻烦你带家里的两个皮猴,饭不用管,我给他们留了钱去镇上吃。看好他们写作业,别疯出祸来。”
其实**栋一双儿女虽然皮,但都怕李青。李青不像其他大人会笑眯眯看着他们鸡飞狗跳,或者被他们烦透了干脆拿秸秆扎的扫帚轰他们等到下次还热和和地嫌弃招待“燕丫头、树小子过来吃新轰的米花”。
李青不一样,他从来都是不冷不热,哪怕他们闯祸了也是平静地看他们几眼;**栋的一双儿女及格万岁的脑子换来动物似的敏锐,嗅探到这个叔叔不能惹。
李小燕和李志树大眼瞪小眼地挤在李青屋里的小桌子上。李青半靠在砖墙坐炕上翻一本半旧不新的《地下室手记》。
李小燕用铅笔戳她哥的胳膊肘,用嘴唇比划——你过三八线了!
李志树不理她,胳膊肘稳稳当当地放在他妹刚刚用铅笔画的一条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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