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顿时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也觉得田福儿至于吗,不就是一百块钱,他都活不下去都还没哭呢。李青皱起一双长眉:“早找不到了,骗子还能在原地等你找他?”
田福儿转头用红通通的眼睛哭道:“一百块钱要两回!我一定要找到他!”他懊恼地跺脚,向前面快步走去。
李青想说你爱上哪去找上哪去找,他觉得田福儿简直是精神上有问题。但他没说出口,原因一是彩票算是给他买的,二是人也是他逗哭的。最不光彩、最别扭的原因三是他嫉妒田福儿不知忧愁的样子,想看田福儿难过伤心。
现在你看到了吧。
真扯鸡吧犊子蛋。
李青恼得抓了把头发,追上前去。
找了几个钟头,骗子早溜之大吉无影无踪。广场都收摊了,只剩下稀稀拉拉捡铁棍卖废品的老人。风雪愈来愈大,没有停的样子,田福儿的棉鞋早被雪水浸湿,可他就是抽哒着鼻子围着广场固执地绕圈。
黄粱县日头落得早,到下午三四点再被雪云一盖,阴沉沉地透不出半分阳光。再转圈,都没有三轮车愿意载他们回乌有镇了,怕雪天阴天路滑出事。
李青忍着脾气想发出最后的通碟时,田福儿嗡声嗡气地说:“哥,我不找了。我们回去吧,你穿得薄,别把你冻坏了。”他通红挺翘的小鼻头一下又把李青的闷火给憋回去了。李青抬头看了眼天色:“下次陪你出来找,骗子肯定不止骗这一回。”田福儿听到却没多大的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青前番揭穿骗子的话让他伤透了心。田福儿吸吸鼻子:“谢谢哥。”一直闷闷不乐坐车回到教堂前。
李青坐在三轮车上看着田福儿牵着气球踌躇不前:“忘带钥匙了?”李青下车问他。
田福儿嗓音哑哑的,可能是刚才哭的也可能是被冻的,他两只手套纠缠在一起:“哥,你先回去吧。马卡斯牧师可能在午睡还没起来。”
马卡斯是乌有镇臭名昭著的酒鬼之一,整日酗酒,垢黄的牙齿间常年喷出臭人的酒气,混合着他长毛了的胸脯上的羊膻味,真让人怀疑他的牧师身份是自己编造的。李青幼时也见过这号人,那时还没田福儿呢,落魄得像个流浪汉。最常见到的就是他脖子上挂着个十字架,会在马卡斯捡地上没抽完的烟头和铁皮垃圾桶里的酒瓶时从他胸口里跑出来。
现在估计在哪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北方的天和南方的天不一样,会冻死人,特别是在雪地里,治安挺乱的时候,田地里会躺着个被扒光的尸体。
李青拽着田福儿回到三轮车上,示意车夫骑走,“先到我屋对付一宿,明天早上再回来。”
田福儿像头小绵羊被他牵走,只是安静许多,李青想他还在生气,于是进了平房,拿出哄李小燕的那套毫无诚意地照搬到田福儿身上。李青翻出抽屉所有剩下的巧克力,一袋子全给田福儿:“拿去吃着玩。”田福儿乖乖地坐在炕脚,抱着袋子,声音还是哑哑地说:“谢谢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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