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个,你就是使了什么肥,也别想瞒着我……”这倒有点悬,年喜跑到自己地里取来几片不同的烟叶,几瓶不同的烟叶烘干了让他吸,他这回眯着眼睛,再三品尝,最后说:
“这份烟叶味儿厚,使了豆饼!那份辣乎,使过大粪!那份平和,大半使了草木灰……对不对?”
年喜拍打的手掌,连连说:“绝了,绝了!”
瘸子老四摇着头:“到底是个学生,……这有什么绝的,种烟人就得这样。”
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擦着嘴巴说:“好酒啊……”
年喜长时间没吱声。他在想着什么。
瘸子老四放下酒瓶,惬意的往火堆跟前凑一凑。停了一会儿,他又回手按了一下收音机。
有个女人在里面唱。是一首近来常常听到的歌。
瘸子老四烘着手,又转过去烘着后背,他说:“种烟人不容易你想想从种到收,在这田里熬了多少夜?割了烟再晒干,一夜一夜都得在这地里守着,不容易啊!生一堆火,喝一口酒身上热乎起来,这就不怕湿气了,吃点东西,长一些精神,一些劲头,这半夜才能熬过来,吸烟也是长精神的好办法……”
“收音机也是好东西”
“好东西!一个人坐在烟地里,就听它说唱了,听它唱唱也有好处,又不是今天做了,明天不做,不是;这是一辈子都得在这烟地里做活了,就是这样,你多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就不会马虎了,你就会想想办法,把日子过得有意思些。”
“一辈子”,三个字使年喜心里沉重起来。他不由得要去想今后那漫长无边的种烟的日子,那数不清的劳苦和欣喜……他仰望着闪烁的北斗,心头升起一股肃穆的,冷峻的感觉。……
“四叔!……”
年喜叫着,可他也想不起要说些什么。
瘸子老四就像没有听见,他欠身去给火堆加上几块木头。坐下来,他把剩下的一点肉吃了,又饮一口酒,惬意地咂着嘴。
年喜盯住了那从肉团上剥下来的泥巴问:“这到底是什么肉呢?”
“刺猬肉……”
年喜感兴趣的咂了咂嘴,他说:“我还以为你是从家里带来的什么肉呢,嘿嘿,想不到……”
“成夜的坐在外面,该吃点野物。”瘸子老四站起来往西望着说:“我在河湾上下了撞网,堤下坡设了野兔子的拦扣……停一会儿我去转转,弄着野就捎回来。”
年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瘸子老四,他自语似的说:“这些方法,别人都不会……”
瘸子老四转过身来:“我早说过,你能跟他们学吗?跟他们学能成一个好种烟把式吗?!……”
年喜点点头,往火堆前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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