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壬子二年八月初七,酉时初,萧朝贵已率轻兵来至长沙城南十里石马铺。
探子来报:“报西王,西安总兵福诚率两千余陕兵,已屯守石马铺十日!”
林凤祥劝道:“西王,不如等天王大军……”
何永志足尖一点,从树梢飘然落下:“我军昼夜奔袭,已成疲兵。陕兵火器精良...”
萧朝贵突然放声大笑,声震四野:“这一路上,清妖望风逃窜,天地会争相来投!足见清妖之颓,我军之威。”他指向前方,“就该一鼓作气,拿下石马铺!今日稍作休整,明日辰时进攻!”
八月初八辰时,石马铺外,萧朝贵下令进攻清军营地,清军猛烈反击。战不多时,萧朝贵令前队佯装溃退,丢盔弃甲,旗帜歪斜。陕兵总兵福诚立于高坡,见太平军阵型散乱,不由嗤笑:“长毛贼寇,不过如此!”左右参将劝道:“大人,恐有诈……”福诚马鞭一挥:“汉人乌合之众,何足惧哉?传令全军追击!”
陕兵两千余人倾巢而出,追出三里,陕兵追入谷地,忽听山顶一声锣响——
左侧曾水源率矿工掷出火药罐,烈焰吞没辎重队;
右侧林凤祥刀牌手结阵推进,专砍马腿;
正面萧朝贵亲率八百精锐自山坡俯冲而下,铁蹄踏碎晨雾,如黑潮席卷。清兵阵脚大乱,火绳未燃,刀光已至咽喉。
福诚欲退,却发现李开芳率五百骑从后方杀来。清兵遭四面夹攻,被屠戮殆尽,总兵福诚战死,少数溃兵奔回长沙。午时未至,石马铺已插满太平旗。
次战历时一个半时辰,太平军破敌连营七八里,杀死总兵福诚以下将领数十员,清兵二千余,获得军粮大小炮甚多,火药四千余斤,骡马不计其数。
萧朝贵踩着福诚的尸首,靴底碾碎那颗掉落的顶戴:“陕兵?不过如此!”
林凤祥正清点伤亡,忽听西王纵声大笑:“传令!今日犒赏三军,明日直取长沙!”
何永志却盯着远处长沙城郭,眉头紧锁:“西王,福诚刚愎自用,石马铺又无险可守,故有此败。但长沙——”他刀鞘指向暮色中的巍峨城墙,“城墙高三丈五尺,外有护城河深两丈,鲍起豹更将城外民房尽毁,射界开阔……”
李开芳补上一句:“探马来报,城内新到三千湖北兵,俱是火器营老兵。”
萧朝贵突然一脚踢飞那颗头颅,血淋淋的顶戴旋转着坠入湘江:“石马铺缴获的火炮是摆设?土营的炸药是吃素的?”他猛地揪住何永志的前襟,“你怕了?”
何永志任由铠甲在萧朝贵指间嘎吱作响,声音冷静如铁:“石马铺是野战,长沙是攻城。福诚败在骄横,鲍起豹却连城墙砖缝都灌了糯米浆。”
萧朝贵不听,军队继续前行,至午时,太平军已至长沙城南门、小西门外驻扎,等待明日攻城。
八月初九,长沙城南。
萧朝贵黄袍金甲,亲临阵前,指挥将士分向各城门进攻。城头清军炮火如雨,他却纵马直抵壕沟,扬刀大喝:“今日必破此城!”
忽然——
“轰!”
一发红夷炮弹撕裂晨雾,洞穿左乳。何永志身形如电,在血雾中一把接住坠马的西王。
铠甲碎片扎进掌心,他却觉不出疼——怀中萧朝贵胸膛贯穿,双目赤红如燃,喉间咯咯作响:“告……天王……臣……”五指猛地攥紧何永志手腕,又颓然松开。
“西王——!”
悲吼惊起满林寒鸦。林凤祥一刀劈翻扑来的清兵,嘶声喝令:“撤!全军撤回妙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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