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3.存亡与共 (2-1)

“殿下，您三年军营证道，巾帼不让须眉，次年上达通天，获封储君。”陆嫔红着眼，替殷姝抹去了她的泪水，“您是当世乃至后世的女子典范，您数次能够抛弃成汤于不顾，但您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它。”

“您是成汤风骨，所有您无需背负他们的死亡，他们都是成汤子民，他们从来效忠的是成汤，而不单单是某一位君王。”陆嫔柔声说道。

殷姝沉默片刻，在这漫长的寂静中，她又变回了那个坚不可摧的殿下。

“我是储君，我是成汤最后的储君。”殷姝抬手推翻殿内蜡烛，回首望向黑沉沉的夜空，寒声说：“我与殷商共存亡。”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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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以定，剩下的扫尾不需要哪吒来干。

哪吒满身浴血却是心慌的厉害，他哪哪都没有找到殷姝，她在哪里？

忽地东武大街尽头高殿火光冲天，映得半边天都亮了起来。

哪吒的心砰砰跳，他早该明白的，他早该猜到的！

殷姝怎会仅凭他一言就在此停留？

鹿台的火光与高殿的大火交相辉映。惊雷暴响，雨势不减反增，却浇不灭那冲天烈火。

哪吒化作一道红光，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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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火势冲天，把周围照得通亮，再往后就是熊熊火海。

殷姝在背过身的最后抬头，她想再看一眼星星，可冲天的火势与倒塌的朱墙拦住去路，她什么也看不见。

高殿之内的殷姝缓缓拾阶而上，此生恍然若梦，往日种种高殿欢饮仿佛还在昨日，她好像有些懂殷寿了。

“殷姝！！！”

好熟悉的声音，殷姝恍惚了一下，回过头，似乎前看到了哪吒。

随后高殿漆柱轰然坍塌，溅起火浪。火星迸到殷姝的裙摆上，沿着花纹燃烧。

殷姝哑声笑了。若有来世，再来还得你这一生情。

她转过身，被大火吞没了。

天潢贵胄，人间富贵，到底是抓不住的水月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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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的雨停了，官道上还是泥泞不堪。

西岐最近举国上下一片繁忙，尤其是王宫，众人都忙得团团转。原因无他，只是他们的武王陛下一统天下后需要登基一下以示受命于天。

可唯独哪吒最闲。

“别待着了，看你都快发霉了！”杨戬最近快活得很，可他不敢快活到哪吒脸上。

哪吒不耐烦他，啧了一声就把他甩开，抱臂退回到庭院内问他：“有屁快放。”

“今日武王登基。”杨戬摸了摸鼻子，“你得出席啊。”

“哦。”

“别这么冷漠嘛！”杨戬拍了拍他的肩，神神秘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

“你傻啊！”杨戬急死了，乱喊乱叫，“武王登基之后就是要封神了啊！”

“哦。”

“等等——什么！！！”哪吒破音了。

杨戬被他冲着耳朵那么一吼差点聋了，啧他一声，“武王登基的早，估计一早上就能结束，随后姜师叔就要封神去了。”

哪吒嗖的一下就跑了。

“哪吒你哪去啊！”杨戬眼看着这人化作流星就跑了。

“去明堂听登基啊———”声音随着哪吒化为远处一红点越来越小。

“这混球！”

...

天际浓云滚滚，远处菩提山上长钟浩荡，浓云空隙间破出万道金芒，初生的烈阳像是载着万千重量，将流云碾成了碎沫，气势磅礴地抬升起来。

姬发头戴天子冠冕，底下由姜尚举着玉玺，率先说：“吾皇——”

众人齐声恭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哪吒抬头，日月在明堂之上交相辉映，无数星子闪烁着照耀大地。

此时长夜已破，旭日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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