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方程式 (3-1)

日子如同浸透了柠檬香气的溪流，在笔尖的沙沙声和偶尔压低的交谈声中，悄然滑过两个星期。

重新成为同桌，对李飞而言，不再仅仅是物理距离的拉近，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归属落地。那条曾经象征社死边缘的过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触手可及的、带着淡淡柠檬香气的存在。

叶胤辰的“小恶魔”属性并未消失，只是形态发生了微妙的转变。她依旧爱逗他，爱看他脸红，但那些促狭的眼神和调侃的话语里，包裹的再也不是戏弄，而是带着温度的亲昵和一种“我知道你懂”的默契。

比如，当她发现李飞对着复杂的物理题眉头紧锁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直接点破或者丢答案，而是会伸过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戳戳他绷紧的手臂，在他疑惑地看过来时，眨眨眼：“喂，‘弟弟’，需要场外求助吗？叫声好听的姐姐就帮你。” 语气里带着熟悉的逗弄，眼底却盛着清晰的笑意和鼓励。

李飞起初还是会条件反射地耳根泛红，低声嘟囔：“……不用。” 但几次之后，他竟也慢慢摸索出了“应对之道”。他会故意板着脸，眼神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学来的“嫌弃”，把她的手指拨开，闷声道：“……姐姐，别闹，思路都被你戳断了。” 那声“姐姐”叫得越来越自然，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的熟稔。

叶胤辰则会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托着腮看他，笑眯眯地：“行行行，不打扰未来的物理学家。” 等他实在卡壳，眉头越皱越紧时，她才慢悠悠地递过一张写满清晰步骤的草稿纸，指尖在某处关键节点轻轻一点，一切便豁然开朗。

午餐的“固定据点”也恢复了。叶胤辰依旧会“顺手”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小排夹给李飞，理由从“吃不完”变成了“长身体”。李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手足无措地推拒，只是默默接受，偶尔甚至会把自己餐盘里叶胤辰喜欢的清炒时蔬，也默不作声地拨一点过去。没有言语，只有筷子轻碰餐盘的细微声响，和两人心照不宣扬起的嘴角。

黄尚依旧是他们关系的首席“观察员”兼“氛围组”。课间，他常会趴在两人桌边，看看李飞不再轻易爆红的脸，再看看叶胤辰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啧啧称奇：“哎我说李飞，你这‘姐姐’叫得是越来越顺口了啊？叶子姐给你灌了什么牌子的迷魂汤，效果这么持久？分兄弟点呗？”

李飞现在能面不改色地推开他凑近的脑袋：“去去去，写你的作业去。” 语气里带着点被调侃的无奈，却再没有半分窘迫和恼怒。叶胤辰则会在旁边，一边转着笔，一边凉凉地补刀：“独家秘方，概不外传。黄尚同学，你再不交数学作业，老班的‘迷魂汤’可就要灌给你了。”

……

变化是细微的，却无处不在。李飞发现自己面对叶胤辰时，心跳加速的频率依然很高，但那不再是恐慌的警报，更像是某种令人愉悦的悸动背景音。他不再总是低着头，开始敢于迎上她带着笑意的目光，虽然对视超过三秒还是会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嘴角却会偷偷上扬。他甚至开始学会了一点小小的“反击”。

一次午休，叶胤辰又拿着手机偷拍他趴在桌上补眠的侧脸，嘴角带着得逞的小恶魔微笑。李飞其实没睡着，在她按下快门前，突然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她摊在桌上的数学卷子！

叶胤辰：“！！！” 她立刻去抢：“喂！还我！马上要交了！”

李飞把卷子举高，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狡黠又紧张的笑容：“想要？叫声好听的‘哥哥’就还你。” 这完全是学她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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