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实验室的绿意 (2-1)

周日下午的阳光格外柔和，秦南枝揣着两颗苹果糖，准时出现在实验楼门口。云舟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喷壶，看到她来，微微点了点头。

“久等了？”秦南枝快步走过去，把一颗糖递给他，“喏，今天的份。”

云舟接过糖，塞进校服口袋里，指尖触到昨天那颗还没拆的糖纸，心里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意。“没有，我也刚到。”他侧身让开去路，“走吧，在三楼最里面的培育室。”

实验楼比秦南枝想象的要安静，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营养液混合的味道。云舟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走到一扇标着“植物培育区”的门前时，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轻轻拧开了锁。

门一打开，秦南枝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玻璃容器，里面培育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有的叶片像羽毛，有的根茎缠着荧光色的须，最显眼的是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玻璃缸，里面漂浮着淡紫色的水藻，像一片迷你的星空。

“这些都是你养的？”秦南枝忍不住惊叹，“你也太厉害了吧！”

云舟的脸颊微红，走到靠里的一个架子前，指着最上层的一个小玻璃盆：“银线蕨在这儿。”

秦南枝凑过去看，只见盆里铺着湿润的苔藓，一株纤细的植物正舒展着叶片——叶片细细长长的，边缘镶着一圈银白色的边，像被月光镀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最顶端有个小小的卷曲的新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这就是银线蕨？”她小声问，怕呼吸太粗重吹伤了它，“真好看，跟你画的一样。”

云舟拿起喷壶，往苔藓上轻轻喷了些水，动作温柔得像在照顾什么珍宝。“它很娇气，温度不能超过二十五度，湿度要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他低声介绍着，眼里带着秦南枝从未见过的专注，“上次你给的营养液里有天然活性酶，比实验室的合成营养液更适合它。”

“看来我误打误撞还做了件好事。”秦南枝笑了，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你以前在乡下，是不是也养了很多植物？”

云舟喷壶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几秒才点头：“嗯。外婆家有个小院子，我种了向日葵、薄荷，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草。”

“向日葵？”秦南枝眼睛一亮，“就是我送你那个吊坠的花？”

“嗯。”云舟的声音低了些，“那时候觉得它总是朝着太阳，好像永远都不会难过。”

秦南枝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株银线蕨。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云舟会对这些植物这么上心——在那些被家族忽视、被孤独包裹的日子里，大概是这些沉默的生命，给了他唯一的慰藉吧。

云舟打理完银线蕨，又去检查旁边的一盆多肉植物。那植物长得圆滚滚的，叶片上带着红色的斑点，像一串串小灯笼。“这叫‘火焰果’，能监测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他指着叶片上的斑点，“如果有强信息素靠近，斑点会变深。”

秦南枝凑过去闻了闻，没什么味道。“那我的信息素靠近，它会变深吗？”她开玩笑地问。

云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摘下一片最外围的叶片，递给她：“可以带回去做书签。”

叶片肥厚多汁，红色的斑点像撒上去的朱砂。秦南枝接过来，小心地夹进随身带的笔记本里：“谢啦，比金属书签有生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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