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胜了!狼牙退了!”
声浪卷着未散的硝烟撞开帐门。
愹洐将染血的断箭扔进铜盆,金属相击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她望着杨宁逐渐舒展的眉头,忽然想起叶师叔常说的“星火不熄”。
原来不是单指某场胜仗,而是帐外震耳的欢呼,是他们这些人,用伤疤作柴薪,烧出来的人间烟火。
银刀划开最后一块腐肉时,锋鹤澜忽然低低开口,声线比破阵时还要轻:
锋鹤澜:这次……多谢。
他盯着愹洐包扎伤口的指尖,见那双手虽染着黑血,却稳如施法一般一下子就把伤口包扎完好。
愹洐抬头时,正撞见他望向杨宁的眼神——像雏鸟望苍鹰,像孤剑望剑鞘,是年少者对心中神砥的孺慕,混着劫后余生的怔忪。
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挚友除掉狼牙军偷袭部队时的模样,此刻却在烛火下红了眼眶,连耳尖都泛着未褪的薄红。
愹洐:胡说什么,你我无需言谢。
她将染血的纱布扔进竹筐。
愹洐:等将军醒后,怕是要骂你擅自离阵。
锋鹤澜一愣,继而笑出声来,惊得帐外栖鸟振翅。
他伸手替杨宁掖好披风,指尖刚触到护心镜上模糊的“策”字刻痕,忽闻身后传来微弱的动静。
白皎皎的睫毛在烛火下轻轻颤动,干裂的唇畔溢出极浅的“水……”字。
愹洐:小兔子!
愹洐眼眶骤红,手中药碗险些打翻,滚烫的药汁溅在袖口竟浑然不觉。她扑到担架旁握住友人的手,指腹触到对方腕间脉搏时,泪水终于砸在白皎皎手背——那抹触感虽弱,却如春日溪水解冻,潺潺流动着生机。
帐帘突然被掀开,叶闲云月白中衣已染成暗红。唐则腰间的机关弩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两人皆是一身硝烟,却在看见白皎皎睁开眼的刹那,同时松了口气。
叶闲云:醒了就好。
叶闲云:再哭下去,帐里的药都要潮了。
叶闲云抬手揉了揉愹洐的发顶,一贯冷肃的眉眼染了笑意。
愹洐转身看见他衣袖切口露出的伤口,指尖猛地攥紧他袖口:
愹洐:你受伤了?你快过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指尖忙乱地卷叠起宽长的袖子。
叶闲云:无碍。
叶闲云任她查看伤口,垂眸时瞥见她发间沾着的药草碎屑,抬手替她拂去。
唐则跟在其后跨入帐内,手中捧着缴获的狼牙毒箭图纸,目光却凝在愹洐攥着叶闲云的手上。
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腕间衣饰随动作轻晃,宛如铃铛般清脆声响里裹着担忧,像极了唐家堡春日里,那个总在檐下摇着风铃等兄长归的邻家少女。
唐则:这是狼牙最新的淬毒配方。
唐则将图纸放在案几上,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需尽快交给万花谷......
说话间,他的视线忍不住掠过愹洐替叶闲云包扎的手。
锋鹤澜:唐少侠?
锋鹤澜的声音打断思绪。唐则抬头,正撞见对方递来的金疮药,目光扫过他攥紧的图纸边角,忽然意识到自己指节已将纸页捏出褶皱。
这时,白皎皎指尖轻轻扯动愹洐衣摆:
白皎皎:小鱼仔,我好饿……
愹洐听后马上加快包扎速度,包扎完后对白皎皎轻声细语:
愹洐:我去给你打碗绿豆粥。
白皎皎虚弱的点头,愹洐去熬粥的脚步声渐远,锋鹤澜替杨宁更换药布的动作轻缓,唐则独自坐在帐角擦拭机关弩,月光从缝隙里爬进来,在他发顶镀上冷银。
他看见愹洐坐在白皎皎身旁喂粥,烛火在她侧脸镀出暖金弧光,微翘的发尾轻颤,如振翅欲飞的蝶。叶闲云倚着帐柱闭目养神,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绷带,恰与愹洐腕间衣饰遥遥相对,像两道永不相交的子午线。
唐则:明日便将图纸送往万花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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