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浓重的药味和压抑的等待中,沉重地流淌。药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叶闲云如同石雕般凝固的身影。
他跪坐在床榻边,紧握着愹洐冰凉的手,目光片刻不离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和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
萧白胭每隔一炷香便上前探一次脉息,每一次都让叶闲云的心脏如同被攥紧般窒息。
白皎皎蜷缩在床尾,哭累了,便睁着红肿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愹洐,小小的身体随着压抑的抽噎轻轻颤抖。叶芷青和叶凡在外间低声处理着战后繁杂的事务,但眉宇间同样笼罩着化不开的忧色。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仿佛要将所有希望吞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中,被叶闲云紧握在掌心的那只冰凉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如同蝶翼般颤动了一下。
这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动静,却如同惊雷般在叶闲云死寂的心湖中炸开!
叶闲云:……洐儿?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几乎不敢呼吸。他下意识地收紧手掌,目光死死锁住愹洐的脸。
浓密的长睫如同受惊的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挣扎着,终于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总是清澈明亮、或含冰带雪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厚重的灰翳,失焦地、茫然地对着昏暗的帐顶,仿佛迷失在无尽的虚空里。
愹洐:……
她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
白皎皎:醒了!师姐醒了!
一直死死盯着愹洐的白皎皎第一个捕捉到那微小的变化,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劈叉。
这声呼唤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萧白胭瞬间闪身而至,叶芷青和叶凡也立刻冲了进来!
萧白胭迅速搭上愹洐的手腕,凝神细查。片刻后,她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尽管那笑容依旧沉重:
萧白胭:脉象虽弱如游丝,但沉浮有力了些!不再是濒死之相!
她看向叶闲云,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萧白胭:鬼门关…算是闯过来了!”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洪流瞬间冲垮了叶闲云苦苦支撑的堤坝!他猛地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愹洐冰凉的手背上,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浸湿了她的指尖和衣袖。
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整晚的恐惧、绝望、自责和后怕,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泪水,无声地宣泄。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叶闲云:…好…好…没事了…没事了就好…
他语无伦次地低喃着,声音破碎不堪。
愹洐的目光依旧茫然失焦,她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才掀开眼帘,意识还沉浸在混沌的黑暗与剧痛的余韵里。
她无法理解周围的声音,只能模糊地感觉到手背上那滚烫的湿意,和包裹着她手指的、那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的、带着剧烈颤抖的力道。
那力道…很熟悉…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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