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灌入了沉重的铅块,昏沉得几乎无法思考,每一丝意识都仿佛被浓雾笼罩。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摸向那面冰冷的镜子,镜中倒映出的那张脸苍白如纸,眼神涣散得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与恐惧,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一个残酷的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精神病患。父亲刚才躲闪的眼神里藏着难以言说的嫌弃,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滚!"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每一声都带着鲜血淋漓的痛楚。更可怕的是,连朝夕相处的邻居都开始绕着他走,路过时总是加快脚步,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生怕沾上什么晦气。"不要!!"乔杉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整个人崩溃地抱住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在枕头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十七岁的少年疯狂地抓挠着手臂,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直到鲜红的血珠渗出来才稍稍停手。"不对...不对..."他喃喃自语,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流动起来。乔杉像失了魂似的呆坐着,机械地重复着:"都是幻觉...都是假的..."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那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刺破了虚幻的梦境,他才像被惊醒般猛地坐直了身体。屏幕上"妈妈"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仿佛要灼穿他的视网膜。"儿子,妈妈待会检查琴练得怎么样。"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依旧尖锐刺耳,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冰块,冷得他浑身发抖。乔杉深吸一口气,迅速擦干眼泪,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凌乱的房间,连平时总是唠叨不停的保姆阿姨都被母亲特意支走了。琴房里,母亲挥着戒尺的身影和记忆中的画面分毫不差,那副严厉的表情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开始吧。"乔杉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琴键,窗外突然灌进一阵冷风,吹得窗帘剧烈摆动。母亲皱着眉头抱怨:"连窗户都不会关吗?半个月后的省赛必须拿冠军,全国比赛也一样!"她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天练十个小时,别人都练十三四个小时呢。"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母亲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但别骄傲。"乔杉正要起身,监控器突然发出机械冰冷的声音:"继续练习,我要全程监督。不到十小时不准睡觉。"这句话像魔咒般在房间里回荡,和母亲那句永远挂在嘴边的"我都是为你好"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形的枷锁,将十七岁的少年牢牢地锁在这个充满压迫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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