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热浪裹着柏油马路的焦味,盛夏攥着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站在梧桐小区斑驳的铁门前。
通知书边角被汗水洇出毛边,那行 “江城大学艺术系” 的烫金字,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眶发烫 —— 如果不是父亲那场车祸,此刻她本该在画室调着油彩,而不是被迫来投奔素未谋面的姨妈。
“小心!”
篮球擦着她发梢飞过,重重砸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
盛夏抬头,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穿黑色球衣的少年单脚支地,汗水顺着脖子滑进敞开的领口,手腕上的银色手链随着动作轻响:
“同学,借个手?”
“秦戈!又不好好打球!”
扎着双马尾的林悠风风火火跑来,马尾辫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你是来找李阿姨的吧?我刚才听见你问路啦!”
她熟稔地挽住盛夏的胳膊,
“我家住楼上,带你抄近道!”
推开 302 室的铁门,腐坏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呻吟。
姨妈正对着电视嗑瓜子,红色指甲油在塑料茶几上敲出哒哒声:
“住小房间吧,电扇别开三档,会掉螺丝。”
盛夏把行李箱推进堆满旧纸箱的角落,瞥见墙上褪色的全家福 —— 照片里穿白纱的年轻女人,眉眼竟和自己有七分相似。
第二天清晨,盛夏在 “雾屿咖啡” 面试时打翻了摩卡。
褐色液体在雪白围裙上晕开,她慌忙道歉,却听见戴金丝眼镜的老板轻笑:
“十年前我创业时,也把咖啡泼在了投资人身上。下午三点来上班吧,沈倦。”
当玻璃门第七次被推开时,盛夏正往焦糖玛奇朵上撒肉桂粉。
秦戈带着篮球队友们鱼贯而入,故意拖长尾音:
“沈咖啡师,今天的特调叫......?”
林悠从吧台后冒出来,往他头上扣了顶兔子耳朵发箍:
“再贫嘴,信不信我往你美式里倒辣椒油?”
日子在咖啡机的嗡鸣与篮球撞击声中流淌。
秦戈总在打烊后来写作业,草稿纸边角画满奇奇怪怪的简笔画;林悠会偷偷教盛夏跳爵士舞,音乐声里藏着少女们的笑闹。
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傍晚,盛夏在储物柜发现匿名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时的姨妈抱着穿红裙的小女孩,背景正是江城大学的钟楼。
“明天六点,老地方等你。”
秦戈的消息在手机屏幕闪烁,窗外惊雷炸响,盛夏望着照片上姨妈陌生又熟悉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她推开咖啡店后门,正撞见秦戈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手里紧攥着张机票 —— 目的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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