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行宫街口,萧景宴的随从快马赶来,递上一封火漆密函。他拆信看了眼,对车中的于溪棠道:
萧景宴:户部那边出了点乱子,我得先回府处理。
于溪棠掀起车帘,见他眉头微蹙,便点头:
萧景宴:王爷自去便是。
萧景宴:晚些我再过来。
于溪棠:王爷,您还是别来了吧。本宫与王爷又非情人关系,这深宫之中,礼数不可废,瓜田李下,总要避嫌才是。
萧景宴:我早已言明,规矩于我而言不过是徒具虚名的空文。终有一日,本王定废了他。
于溪棠:那本宫助你不会有那一日。
萧景宴离开后。
于溪棠刚踏上行宫回廊,却见苏怜月提着个蓝布包袱,正往西侧角门溜,步子慌得像怕被人撞见。
这时辰按宫规该是各院歇脚的时候,她独身出门已是逾矩,偏还专挑墙根阴影处走。于溪棠屏退随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苏怜月一路绕到后墙的竹林,那里早站着两位老人,鬓发霜白,衣衫上打满补丁。见了她,老妇人一把攥住她的手,眼泪直流:
苏怜月母亲:月儿,你可算来了!今早那姓李的派人来说,你要是再查不到于娘娘的错处,就把我们老两口送去宁古塔!
苏怜月:娘,您小声点!
苏怜月急得跺脚,将包袱塞过去,
苏怜月:这里有两匹细布和些碎银,先换些粮食藏好。
老头气得直咳:
苏怜月父亲:那毒妇!当年害了咱们苏家满门还不够,如今还要拿你当刀使!
于溪棠在竹林后听得心头一沉,脚下不慎踩断枯枝,“咔嚓”一声惊得三人同时转头。
苏怜月见是她,脸霎时白如纸,“扑通”跪下:
#苏怜月:于……于娘娘,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老两口也跟着跪下,老头颤声道:
“求娘娘开恩!小女是被逼迫的!李昭仪说,我们敢露风声,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啊!”
于溪棠扶起老妇人,从袖中取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她手里:
于溪棠: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先找个稳妥地方藏好。
苏怜月猛地抬头:
#苏怜月:娘娘?这……
于溪棠:李雪茹的眼线比苍蝇还多,你们现在敢搬离,明天就会横尸乱葬岗。
于溪棠声音平静,
于溪棠:银子先拿着,何时能动身,我会告知你。
老妇人攥着钱袋哭道:
苏怜月母亲:娘娘的大恩,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报不完!
于溪棠:起来吧。
苏怜月泪如雨下:
#苏怜月:娘娘既知我是李昭仪的人,为何还要帮我?就不怕……我是她派来的眼线?
于溪棠:是不是眼线,日子久了自会分晓。
于溪棠蹲下身与她平视,
于溪棠:但你要想清楚,跟着她是一辈子被拿捏软肋,还是……另寻出路。
苏怜月重重叩首:
#苏怜月:臣妾愿听娘娘安排!只是臣妾人微言轻,不知能为娘娘做些什么?
于溪棠:眼下什么都不必做。
于溪棠扶起她,
于溪棠:先顾好自己,也看好你爹娘。
等老两口揣着银子匆匆离去,苏怜月望着于溪棠,忽然红了眼眶:
于溪棠:娘娘,臣妾斗胆,想跟您做个朋友。
见她蹙眉,又慌忙道,
#苏怜月:臣妾知道自己不配,可看您在宫里总是孤零零的……陆才人在时,你们多亲近啊,如今她不在了,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臣妾笨是笨了些,却能陪您说说话。
提到陆汀兰,于溪棠的心像被针扎了下。是啊,自汀兰“死”后,这宫里再没谁能让她卸下防备。她想起萧景宴那句“时机到了就带你去见她”,指尖不由得收紧——这“时机”,到底要等多久?
于溪棠:朋友二字,重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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