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樾回到自己的院子,提笔写信。他的字不大,其他笔画平平,唯一撇一捺恣意洒脱,棱角分明。写完后落笔,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一只鸽子便听话落在桌边,它跳了跳,歪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沈昭樾把纸卷了卷塞进信筒,取了棉线绑住,那鸽子就扑棱棱飞走了。
兆怡寺那边,两个小卒正查看天井,远处还有不少人四下搜寻。柜子,屏风,桌椅板凳一处不落,可是除了几个新来不久在寺底念经的小童,其余之人一概不见踪影。
大理寺一众人或趴着搜床底,或垫脚搜柜顶,狼狈的热汗满身,小小的寺庙一时间热如蒸锣。
“寺丞,不搜了,没人。”一个小卒喊到。
沈横岳又翻了几下经文阁无果,下令返回大理寺。
路上很热,除了一个小卒言了一句“天上有鸟”,再没有其他人说话。
皇城内城北面,一条阡陌小道弯弯绕绕通往喜翠楼。这里是皇城最好的酒楼,自然也少不了莺歌燕舞。
那只胖鸽子挤进二楼的隔窗里,蹦蹦跳跳落在一个姑娘的案纸上。她生着一双含情眼,描着翡翠青花钿,手指尖轻轻点下鸽子的头,随后拆开了信筒。
青山色的云裳薄薄一层拢在她身上,袖口随着动作滑落至手肘。
她拿手指着字挨个的读,读完把纸翻过来,提笔写下“羽客星坠晚,萝兰朔风残”一联,又按着原来的方向把纸条卷起来。
鸽子撇头看了看腿上的信筒,又看着这名为玉林的姑娘不走。
玉林会心一笑,捡了几粒麦谷喂它。
鸽子再次挤出窄小的窗格飞去了。
大理寺不同于刑部,主要负责管查与缉捕,包括审问。大理寺则负责案件的调查与整理,不过近些年来提刑司也吸纳了不少人才,完全俱备查案能力。实权可以说与大理寺并列。所以大理寺的人常常与刑部不对付。
沈横岳正在对着皇城的布局图研究,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跟在他身边的暗卫扶阳小声对他说:“公子,外面和刑部的人吵起来了。”
沈横岳头疼得捏着眉心,案子毫无进展,刑部和大理寺倒是关系不妙。以往每次双方争吵,他和刑部尚书总要花四五天才能了结。
扶阳看出自家公子心情不佳,连忙出去劝架了。
沈横岳低头看着图纸,拿着笔杆勾勾画画,但没有哪条路线是无人守备的,严俞的近卫办事向来严谨,断不会漏过什么疑点,更不要提几百号僧侣了。
他们…到底去哪了。
沈横岳攥紧了笔杆,就听“咔”的一声,一块碎石砖随着笔的断裂迸了进来,他猛地后退半步,衣袍摆动间侧手用铁护腕“锵”然挡住。
“什么人!”他呵斥道。
门开了,外边的人齐齐低下头站成一排,知错似的噤声。
他们知道这次闹过头了,打打架事小,但行刺大理寺左寺丞罪过可就大了。刑部那边可说不清。
扶阳揉了揉自己的胳臂,把刚刚那群人踢碎的砖片聚到一起,冷着脸站到了公子身边。
“刑部,是不想让此案顺利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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