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一次见到赞德的剑,是它刺穿你心脏的时候。
那把总被他戏称为“破铜烂铁”的双刃剑,此刻正泛着冷冽的银光。剑身上的凹凸纹里嵌着你的血,顺着锋利的边缘缓缓滴落,在大赛决赛场地的金属地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倒映着你和他交叠的影子——像一幅被泼了红墨的破碎肖像画。
“为什么...”赞德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你认识他三年来,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平日那种吊儿郎当的笑,也不是执行任务时的冷硬,而是一种混杂着惊恐、崩溃与茫然的神情,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他的手死死攥着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又在微微颤抖,仿佛握着的不是剑,而是烧红的烙铁。
你咳了一声,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咙,顺着嘴角淌下来。视线开始模糊,只能勉强看清他鸢色的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像被狂风搅乱的海。你抬手想去碰他的脸,指尖却在中途垂落,溅起一点血花。
“活下去...”你用气音说,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带着...带着她的份一起...”
赞德猛地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他身上那件标志性的黑色披风不知何时沾满了污渍,被划破的地方露出底下的黑色劲装,有新鲜的伤口正渗出血迹——那是为了护你闯过迷宫赛段时留下的,当时他还笑着说“小伤而已,比起你妹妹的复活愿望,这点痛算什么”。
可现在,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三年前那个雪夜,你跪在圣殿骑士团的废墟前,怀里抱着妹妹逐渐冰冷的身体,是他踩着积雪走过来,把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披在你肩上。那时他刚被逐出骑士团,背上还背着叛徒的罪名,却蹲在你面前,用那把擦得锃亮的剑挑起你的下巴,语气轻佻又认真:“想让她活过来?跟我走。凹凸大赛的冠军能实现任何愿望,包括复活死人。”
你记得他当时的眼睛,明明是温暖的鸢色,却像淬了冰的琉璃。他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刻着的星标,那是圣殿骑士团的标志,只是被他用刀划得乱七八糟,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为了这个承诺,你跟着他辗转了大半个星系。他教你用剑,教你控制元力,教你在星际海盗的追击中逃生。你见过他把偷来的面包塞给流浪的孩子,见过他对着圣殿骑士团的通缉令做鬼脸,也见过他在深夜独自坐在屋顶,对着月亮擦拭那把总说要换掉的破剑。
你们住过废弃的飞船,睡过冰冷的山洞,靠压缩饼干和营养液维生。有一次你发高热,他背着你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找到绿洲时自己已经脱水晕过去,醒来后却笑着敲你的额头:“可别死了,不然我找谁要学费?”
你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凹凸大赛结束,直到你在他枕头下发现那张泛黄的诊断书——重度元力反噬,神经系统正在被自身元力侵蚀,最多还有一年寿命。
原来他不是为了骑士团的荣耀,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梦想,他只是想在彻底失控前,用这副残破的身体换你妹妹的复活。
所以你悄悄报了名,在他准备独自出发的前一晚,把凹凸大赛的参赛手环拍在了他桌上。他当时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鸢色的眼睛里炸开怒火,抓着你的手腕吼“谁让你报名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你的骨头。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甩开他的手,把诊断书拍回他面前,“你想一个人去死?然后让我抱着复活的妹妹,永远活在欠你的愧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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