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没有回应沈忠的询问。
他握着窄刀的手腕极稳,缓缓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漠视生命的冷酷。
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那摊来自刀尖的液体和外面依旧隐约传来的混乱声。随后,他的目光越过阴影里的苏玉,落在了廊下地面上某个被积雪半掩的细长物体上。
沈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呼一声,立刻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从雪地里拾起那个东西——
正是片刻前,他呈给沈逸的那个火漆密封、刻着王侍郎府邸徽记的信筒!此刻筒身摔裂,里面空空如也!最重要的密信,不翼而飞!
气氛刹那间降至冰点!
“人……人呢?”沈忠的声音干涩嘶哑。
沈逸没有回答信的去向和此刻刺客生死与否。他只是看着那空了的信筒,眼中的寒冰仿佛凝结成了极北永不消融的玄冰。
半晌,他那冰冷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只说出两个字,却带着砭人骨髓的寒意和杀机,穿透混乱的雪夜:
“搜府。”
两个字,如同启动死亡陷阱的机关。
沈忠和护卫们立刻躬身领命,转身如同冰冷的箭矢般射向府邸各处。
“将无关人等,”沈逸的目光如同刮骨的寒风,终于再次转向廊柱阴影下如同僵硬的雪兔般的苏渺,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押回西厢。严加看守。半步不得踏出!”
“押”字如同冰锥刺入耳膜。
那两名留在原地护卫得令,带着审视的、如临大敌般的冰冷眼神,毫不犹豫地向苏玉大步走来。沉重的脚步声敲击着木制回廊,如同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完了!苏玉的心猛地沉入无底深渊!书房中的煎熬尚未结束,更大的牢笼已经带着冰冷的枷锁轰然落下!这突发变故将她彻底钉死在“嫌疑”的砧板上!
沈逸的目光最后扫过她那张惊恐苍白、泪痕交错的脸,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带着未散血腥气和肩头污渍的背影迅速消失在通往前院方向的黑暗风雪中,留下冰冷的空气和步步紧逼的守卫。
“苏姑娘,请。” 一只带着厚茧、冰冷的手已经毫不客气地攥住了她的胳膊。力道极大,带着冰冷的警告意味。
冰冷的触感顺着护卫那只铁箍般钳在胳膊上的手,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意味,将苏玉踉跄着从廊柱阴影中拖拽出来。
寒风卷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在她尚带泪痕和墨迹的脸上。
“沈大人!那信……那贼人……” 她试图扭头辩解,声音嘶哑而破碎,但前方沈逸那裹挟着未散血腥气的背影早已毫不停留地没入通往前院的黑暗风雪中,仿佛身后这个刚刚被他从死亡威胁边缘“捡”回来、此刻又被定义为“无关人等”、“嫌犯”的小小生命,不过是尘埃一粒。
“苏姑娘,请安分。”攥着她胳膊的护卫声音低沉冰冷,如同兵器相击。没有丝毫商榷的余地。
她被几乎是“押送”着穿过回廊,脚步虚浮无力。身后书房门扉大敞,暖光泼洒在狼藉的地板上,映着那摊来自沈砚刀尖的、刺目的暗红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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