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傍晚时分下来的。开始只是零星几点,后来就成了倾盆之势,哗啦啦地砸在土坯房的屋顶上,溅起一层迷蒙的水汽。林晚秋把那包红糖和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看着锅底的火苗舔舐着黑陶锅,锅里的姜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屋子实在是太冷了。虽然已经入了夏,但淋了一场凉水,又被王氏那档子事一闹,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她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破窗户上有个洞,冷风夹着雨丝钻进来,吹得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摇曳。林晚秋找了块破布堵上去,屋里的光线更暗了,只能勉强看清东西。她叹了口气,原主这日子过得可真是……一言难尽。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家徒四壁加漏风漏雨。
姜汤煮好了,她盛了一碗,小心地吹了吹。浓郁的姜味呛得她皱起了眉头,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一路暖到胃里,身上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力道之大,震得本就不稳固的木门吱呀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林晚秋你个小贱人,快开门!"是王氏尖利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依旧刺耳难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别以为躲在屋里装死就没事了!"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她怎么还敢来?白天在晒谷场闹的还不够丢人吗?
"开门!快开门!"砸门声更响了,门板上的木屑簌簌往下掉。
"晚秋啊,你就让你王婶进去说几句话,没啥大事。"张建军粗声粗气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
林晚秋咬牙,从门后摸起一根柴火棍紧紧攥在手里,手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出汗。她知道,这母子俩肯定没安好心。白天被她怼回去了,晚上就趁着这下雨天上门来堵她,分明是看她一个姑娘家好欺负。
"我没钱,也没东西给你们!"林晚秋隔着门大声喊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按规矩,男方先提退婚,彩礼是不退的!你们走吧!"
"呸!什么破规矩!"王氏在外面啐了一口,"那点彩礼算什么?我们家建军在你身上耽误了这么久,青春损失费你赔得起吗?再说了,这破房子,也是当初你爹为了攀我们家高枝才答应给你的,现在婚都退了,这房子也该还给我们了!"
林晚秋简直被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房子是原主爹娘辛苦盖起来的,怎么就成了为了攀他们家高枝才盖的?再说了,论条件,原主爹娘在世时可比他们家好多了。
"这房子是我爹娘留下的,跟你们家没关系!"林晚秋怒声道,"你们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呵呵,喊人?你喊啊!"王氏发出尖锐的笑声,"你看看这大晚上的,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谁会来管你这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我要定了!你要是识相,就乖乖把房契交出来,再把我们家当年给的彩礼拿出来,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砸门声更猛烈了,门板被撞得摇摇欲坠。林晚秋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感觉自己的力气快要耗尽了。
她能闻到门外王氏身上那股劣质肥皂和汗味混合的味道,能听到张建军粗重的喘息声。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她只是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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