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与毒计 (4-3)

那人穿着四个兜的中山装，肩膀上挎着个军绿色挎包。林晚秋抬头道歉的瞬间，看清了对方的脸——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左眉骨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张脸，怎么有点眼熟？

男人也在看她，准确地说，是在看她手里攥着的那双布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鹰隼盯上猎物："这鞋...是谁做的？"

林晚秋下意识把鞋往身后藏："我男人做的，怎么了？"

男人上前一步，逼近她。林晚秋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硝烟味，和陆战霆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又更加浓烈。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后背抵在了墙上。

"他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战霆。"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林晚秋说完就后悔了。

男人瞳孔骤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在哪儿？！"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林晚秋骨头生疼。

"你弄疼我了！"林晚秋挣扎着想甩开他，"你是谁啊？"

"带我去找他！"男人不由分说拉起她就往外走，步伐又大又急。林晚秋被拽得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

"放开我！我还要去救我男人！"她急得快哭了，这人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来救他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复杂，"我是陆战霆的排长，赵卫东。"

林晚秋愣住了，手里的布鞋"啪"地掉在地上。排长？赵卫东？刘同志说的那个军区首长？

赵卫东弯腰捡起布鞋，手指轻轻摩挲着鞋底的针脚，眼眶微微泛红："这混小子，当年说要给对象纳鞋，结果一针没纳完就上了战场..."

他突然抬头看林晚秋，目光如炬："有人说他叛逃？放屁！当年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他一个人引开一个连的敌人！我们都以为他牺牲了..."

林晚秋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原来陆战霆真的当过兵，还是个英雄！她抹了把眼泪，拉住赵卫东的胳膊："赵排长，求你救救他！他们把他抓去县公安局了！"

"走！"赵卫东把布鞋塞进挎包，拉起林晚秋就往吉普车跑去。引擎咆哮着冲出公社大院，扬起一路尘土。车后座，林晚秋紧紧攥着陆战霆纳的布鞋，指节发白。窗外的白杨树飞速倒退，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公安局审讯室的灯惨白刺眼。陆战霆坐在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腕被粗麻绳绑在椅背上。赵队长叼着烟，把一叠照片摔在他面前："说！五年前为什么要叛逃？"

照片上是几张模糊的侧脸，都是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陆战霆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当是什么铁证，就凭这几张破纸？"

"少废话！"赵队长一脚踹在椅腿上，"有人亲眼看见你从边境跑回来！还带着电台零件！"

陆战霆的眼神骤然变冷："谁看见的？让他站出来！"

"哼，你等着。"赵队长转身就要出去，门突然被踹开。赵卫东带着两个警卫员冲进来，枪口直指赵队长。

"赵志国，你好大的胆子！"赵卫东的声音像淬了冰，"敢抓我们侦察连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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