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站起身,咬着唇在屋里团团转。她比谁都清楚这油污的厉害——这年代的老式菜籽油,沾在布料上要是不赶紧处理,染透了就再也洗不掉了。她忽然停住脚步,眼睛盯着桌上那盏煤油灯。灯盏里结着厚厚的灯花,黑褐色的灯油在玻璃罩里微微晃动。
"有了!"林晚秋突然拍手,转身从灶台抄起个豁口碗,小心翼翼地刮下些煤油灯里的灯灰。陆战霆看得一头雾水,刚想问什么,就见她舀了勺清水倒进碗里,又从针线笸箩翻出块肥皂头。
"你干啥?"陆战霆看着她把黑乎乎的灯灰和肥皂水混在一起,捏成个泥团。
"油污得用特殊法子才能洗掉。"林晚秋顾不上解释,找来块干净抹布蘸了点温水,先在污渍边缘轻轻擦拭。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处理什么稀世珍宝,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鼻尖也蹭上了点灰黑的灯灰。
陆战霆蹲在旁边屏息看着,大气都不敢出。昏黄的灯光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的手指纤细灵活,在粉裙子上轻轻打着圈,原本刺目的油污竟然真的慢慢变淡了。
"慢点擦,别把布料搓坏了。"陆战霆伸手想帮她,又怕自己毛手毛脚添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要不要歇会儿?我给你扇扇子。"
林晚秋没说话,额角的汗沿着脸颊滑下来,滴在胸前的衣襟上。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陆战霆眼疾手快扶住她,掌心传来她胳膊惊人的细瘦。
"去歇着!"他不由分说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林晚秋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鼻尖正好对着他宽厚的肩膀。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松木味,混着男人特有的汗水气息,竟然让她莫名安心。
"我还没洗完......"林晚秋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箍得更紧。
"坐着!"陆战霆从水缸舀了瓢凉水,用袖子沾湿了给她擦脸。粗粝的袖口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带来一阵清凉的舒服感。"我来弄,你说咋弄就咋弄。"
林晚秋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她想起刚穿越过来那会儿,这人也是这样,一声不吭地把发烧的她背去公社卫生院,踩着没过脚踝的泥路走了三个小时。
"你得用灯灰和肥皂水调成糊状......"林晚秋轻声指导着,看他笨手笨脚地捏着那个黑乎乎的泥团,大手抖得差点把泥团掉地上。月光洒在他身上,把他宽厚的背影拉得很长,原本觉得粗糙扎人的胡茬,此刻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陆战霆按照林晚秋说的方法,用指尖蘸着灰糊糊在污渍处轻轻打圈。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刚出生的小猫,平日里杀猪宰羊都不抖的手,此刻却控制不住地发颤。林晚秋坐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啥?"陆战霆回头瞪她,脸颊却微微发红,"是不是老子弄得不对?"
"没有。"林晚秋摇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指在布料上轻轻打圈,"要这样,顺着一个方向揉,力道得匀......"
她的手指细软微凉,贴在他粗糙的手背上,像有电流窜过。陆战霆浑身一僵,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月光下,林晚秋低着头,长睫毛微微颤动,鼻尖上那点没擦干净的灯灰像颗俏皮的痣。他忽然想起白天她踮脚亲他脸颊的样子,心尖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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