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片黄昏

江昼晴一推门就感觉不太对劲。朱志鑫马上松开了栾云的手，两人跟被踩了尾巴似的往两边挪

江昼晴：啧啧

江昼晴：我这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栾云没接话，抓起杯子猛喝水，喉咙里堵得慌。朱志鑫蹲下去捡笔，头发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接话

朱志鑫：带啥好东西了？

朱志鑫站起来时，声音有点哑。

江昼晴：自己来看。

江昼晴：《星空》……还有这个——《蝴蝶》，法国片，特好看。

栾云指了指《星空》：

栾云：就看这个吧

朱志鑫去弄墙角那台旧投影仪，江昼晴说过这玩意儿脾气大。他蹲在地上调焦距，栾云坐在地毯上，闻到昼晴头发上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味——上周被她硬拉去超市买的。

朱志鑫：好了。

朱志鑫刚说完，墙上就显出画面：一个小女孩牵着老人走在麦田里，风把他们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江昼晴嚼着薯片，咔嚓咔嚓响：

江昼晴：你看这麦田，跟你画的芦苇丛感觉有点像。

栾云看着屏幕里的夕阳，想起朱志鑫画过的晚霞，当时他说颜料不够用，硬挤完了三支橘红色，不自觉笑出了声

电影放到一半，江昼晴没动静了，还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

栾云回头，发现她歪着头靠在自己肩上，眼睛闭着，呼吸都变沉了——这两周帮着准备画展，她确实累坏了。

栾云想把胳膊抽出来，朱志鑫已经递过来一条薄毯子。两人的手在半空碰了一下，都赶紧缩了回去，又几乎同时去拿毯子的另一头，指尖撞得更重了些。

朱志鑫：我来吧。

屏幕里，老人正跟小女孩说蝴蝶的寿命：“它们得飞整个夏天，才能找到自己的花。”

朱志鑫：你之前画的蓝鹭

朱志鑫：后来飞走了吗？

栾云转头时，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他离得很近，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栾云：飞走了，往太阳落山的方向。

投影仪突然滋啦响了两声，画面变成满屏雪花。朱志鑫站起来拍了拍机器

江昼晴翻了个身，嘟囔着“蝴蝶别跑”。

朱志鑫修好投影仪，墙上又显出一片紫色的花田。

他坐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小保鲜盒，是刚才从背包里翻出来的。

朱志鑫：刚路过面包店

他把盒子递过来，声音有点不自然，挠了挠头

朱志鑫：看见这个蓝莓夹心面包，想着你可能没吃晚饭，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吃这个。

盒子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栾云接过来时，拇指蹭过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下

她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酥软的面包屑沾在嘴角，朱志鑫伸手想替她擦掉，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改成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来。

栾云：谢……谢谢。

她低头擦嘴，脸颊发烫，却没像往常那样想躲开。

栾云咬着面包，忽然觉得这样挺好——不用急着说什么，不用刻意做什么，就像这慢慢沉下去的太阳，自然就能把温暖留到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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