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房里的裂痕 (2-1)

医疗室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时，马嘉祺正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透明液体一滴滴坠进输液袋，像极了三年前老队长倒在他怀里时，血珠砸在雪地上的速度。

“总队长，该换药了。”护士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揭开纱布时，他看见自己后腰的伤口——发炎的组织泛着红肿，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像条丑陋的蜈蚣。

门被轻轻推开，丁程鑫端着保温杯走进来，浅棕色的发梢还在滴水。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里面飘出浓郁的姜茶香气：“张真源在审那个活口，招了点东西，但没提‘幽灵买家’。”

马嘉祺的视线没离开输液管：“严浩翔呢？”

“在整理老队长的遗物。”丁程鑫坐在床边，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他找到个加密U盘，宋亚轩正在破解，说是老队长失踪前藏在战术靴里的。”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输液泵规律的滴答声。丁程鑫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枚变形的弹壳，放在床头柜上——是昨天在拆迁区捡到的，弹壳底部刻着个微小的十字，和三年前现场找到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老队长在卧底，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11·07’案那天，你故意让二支队绕远路，就是为了给老队长争取时间传递情报。”

马嘉祺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输液管跟着晃了晃。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老队长在对讲机里最后的声音：“别信任何人，包括……”信号突然中断，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的妻子每个月收到的钱，”丁程鑫继续说，“张真源查了流水，都转到了儿童福利院。老队长牺牲前三个月，他的儿子查出白血病，一直在那里接受治疗。”

输液管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马嘉祺猛地坐起身，后腰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他咬着牙喘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地址。”

“福利院在城南，”丁程鑫扶住他的肩膀，把枕头垫在他背后，“我已经让贺峻霖去了，说是老队长的战友，想看看孩子。”

门被撞开时，严浩翔的作战靴在地板上拖出两道水痕。他手里攥着个黑色U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破解了！里面有交易记录，老队长最后接触的人是……”

他的声音突然卡住，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弹壳上。那枚刻着十字的金属，让他想起三年前在老队长的葬礼上，马嘉祺独自站在墓碑前，手里捏着的就是同样的东西。

“是特警部的人。”严浩翔的声音发颤，U盘在掌心硌出红痕，“交易记录里的代号‘猫头鹰’，对应的内部编号……”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说出那个名字，医疗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丁程鑫猛地站起身，保温杯“哐当”砸在地上，姜茶在瓷砖上漫开，热气氤氲了他的视线：“不可能！他是老队长带出来的兵，当年‘11·07’案，他还……”

“还第一个冲进现场，假装救人质。”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冰，他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动作快得让严浩翔来不及阻拦，“老队长的最后一条信息，没说完的就是‘包括他’。”

后腰的伤口在渗血，染红了白色病号服。马嘉祺扶着墙站起来，作战靴踩在姜茶渍上打滑，却还是稳稳地走向门口：“丁程鑫带二支队控制武器库，张真源封锁所有出口，我去……”

“你不准去！”丁程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体温39度5，再折腾下去会败血症的！”

严浩翔挡在门口，战术背心里的手枪硌得肋骨生疼：“哥，让我去。U盘里的交易地点在码头仓库，我带一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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