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微光,原是嵌在山壁里的冰棱。沈砚白背着江叙白钻出洞口时,雪沫子迎面扑来,灌得他喉间发疼。
江叙白在他背上哼了一声,滚烫的呼吸扫过颈窝。沈砚白摸了摸他的额头,指尖触到一层黏腻的冷汗——高热还没退,伤口怕是又发炎了。
"冷吗?"他解下外袍裹住江叙白,对方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燎泡蹭过皮肤,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半块雪莲......"江叙白的声音发飘,"你吃了吗?"
沈砚白嗯了一声,踩着没膝的积雪往山坳走。昨夜苏云舟塞来的半片雪莲,虽不足以解毒,却能暂时压下毒性蔓延。他记得父亲的手记里写过,雪山深处的冰洞里,生长着千年雪莲,花瓣上会凝结北斗七星状的冰晶。
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沈砚白猛地回头,只见雪雾里冲出一队骑兵,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周明远的人。
"往这边走!"他拽着江叙白拐进侧谷,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谷壁上布满冰缝,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沈砚白将江叙白推进去,自己转身抽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
为首的骑兵勒住马,兜帽下露出半张被烫伤的脸,正是周明远。他的银甲沾着雪水,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想来是苏云舟留下的伤。
"沈大人倒是跑得快。"周明远冷笑,马鞭指着冰缝,"把江叙白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沈砚白没说话,只是将短刀横在胸前。刀身映着漫天飞雪,像面破碎的镜子。他知道自己绝非周明远的对手,但只要能拖到三更,藏锋阁的接应就会赶到。
马蹄声突然变得杂乱。周明远的骑兵不知被什么惊到,纷纷勒马后退,雪地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沈砚白趁机往冰缝里缩,却被周明远一箭射穿衣袖,钉在岩壁上。剧痛顺着手臂蔓延,他看着周明远翻身下马,手里的长剑在雪光里闪着寒芒。
"你以为苏云舟还能活吗?"周明远步步逼近,"太后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藏锋阁那些人,不过是来送死的。"
冰缝里突然传来响动。江叙白不知何时爬了出来,手里握着块尖锐的冰棱,踉踉跄跄地扑向周明远:"放开他!"
周明远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江叙白胸口。对方像片落叶般倒飞出去,撞在冰壁上,咳出的血珠溅在雪地里,绽开点点红梅。
"叙白!"沈砚白目眦欲裂,挣扎着扯断衣袖,短刀直刺周明远后心。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手腕,骨骼被捏得咯吱作响。
"地图到底在哪?"周明远的声音淬着冰,"你以为毁掉丝绸就能瞒天过海?那星图......"
他的话没能说完。江叙白突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将冰棱狠狠刺进马靴的缝隙。周明远惨叫一声,长剑脱手而出,沈砚白趁机夺过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血溅在雪地上,烫得冒烟。周明远倒下去时,眼睛还死死盯着冰缝深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沈砚白跪在江叙白身边,对方的嘴唇已经发紫,胸口的血洞不断涌出温热的血。他想按住伤口,手指却抖得不听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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