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夜风裹着沙砾,打在江叙白肩头的星纹披风上沙沙作响。他站在烽火台顶端,望着关外绵延的黑暗,手中半枚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自三日前抵达北疆,戍边将士已换了三拨岗哨,城砖缝隙里的积雪渐渐消融,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迹。
“公子,该歇息了。”副将捧着热茶走来,军靴踩在结冰的台阶上打滑,“老将军说您这几日都没合眼,再熬下去身子该受不住。”
江叙白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才觉出寒意。他翻开怀中的北疆舆图,沈砚白标注的红点在烛火下格外醒目——那是黑衣卫残余势力可能藏匿的暗哨。“查得怎么样?”他低声问,目光扫过图上“野狼谷”三个字。
副将脸色凝重地递上布条:“今日搜山时在谷口发现的,上面的火漆印与京中黑衣卫令牌一致。”布条上沾着干涸的血迹,绣着半朵被利器划破的梅花,正是苏云舟生前常绣的纹样。
江叙白的指尖猛地收紧,茶盏在掌心微微震颤。他想起苏云舟临终前攥着的字条,那些被鲜血晕染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狼啸月,梅落雪”。原来她早就在示警,只是自己当时未能参透。
夜风突然掀起帐帘,带着关外的寒气扑进中军大帐。江叙白抬头,看见老将军披着甲胄站在帐口,银须上还沾着霜花:“叙白,你看这是什么?”老人递过个青铜哨子,哨身上刻着北斗第七星的纹路。
“这是……”江叙白认出哨子的制式,与十二年前父亲送他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当年先帝亲赐的北斗哨,每颗星对应一位守将。”老将军摩挲着哨身上的纹路,声音带着沙哑,“你父亲当年就是用这哨子调兵,才守住了雁门关最后一道防线。”他突然将哨子塞进江叙白手中,“明日你带一队轻骑去野狼谷,老营这边有我坐镇。”
天刚蒙蒙亮,江叙白已率五十骑出了雁门关。马蹄踏过融雪的草地,溅起的泥点沾满裤腿。行至野狼谷口,他突然勒住马缰——谷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两侧峭壁上的积雪有踩踏过的痕迹,显然刚有人经过。
“小心埋伏。”江叙白低声下令,将虎符塞进怀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星纹披风在风里展开,露出内衬绣着的北斗阵图,这是沈砚白特意让人绣上的,说是危急时或能救命。
谷内突然传来狼嚎,紧接着是兵刃相接的脆响。江叙白策马冲入谷中,只见十余名黑衣卫正围攻一位身着布衣的老者,老人手中短刀已卷了刃,背上插着两支羽箭,却仍死死护着怀中的木盒。
“住手!”江叙白长剑出鞘,剑光在晨光里划出银弧。黑衣卫见援兵到来,竟不恋战,转身便往谷深处退去。他正要追击,却被老者抓住缰绳:“别追……他们设了陷阱……”
老者咳着血打开木盒,里面是半枚与江叙白手中纹路相合的虎符,还有一卷泛黄的绢帛。“先帝密诏……藏在……星盘……”老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指腹抚过江叙白腕间的星痕,“沈相说……北斗聚……天下安……”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升起一道烟火,在晨空中炸开北斗第七星的形状。江叙白抬头望去,只见雁门关方向烽火连天,老将军的旗号在浓烟中若隐若现。他猛地握紧双符,星痕在腕间灼热发烫,竟与怀中的北斗哨产生了共鸣。
“回营!”江叙白翻身上马,长剑直指关外,“吹哨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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