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澜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暗红的血迹。萧煜笨拙地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花,把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弄得一塌糊涂。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金丝雀,明明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傍晚就僵在了笼子里,也是这样软软的、凉凉的。
"陛下,太医来了!"小禄子带着太医撞开房门,看见皇帝陛下跪坐在龙床上,明黄寝衣上沾满血迹,手里还紧紧攥着摄政王的手,吓得手里的药箱"哐当"掉在地上。
老太医诊脉时,萧煜就站在旁边盯着。烛火在谢景澜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睡着的样子很乖,不像平时那样总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像三年前把他从东宫"请"出去时那样眼神冰冷。
"怎么样?"萧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老太医捋着胡子叹气:"摄政王本就忧思过度伤及根本,今日又强撑着处理朝政,这是急火攻心,郁结于肺啊。"他打开药箱开始配药,"老臣开个方子先吊着,能不能挺过今晚,还要看天意。"
"放屁!"萧煜一把揪住太医的领子,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要是有三长两短,朕诛你九族!"
老太医吓得跪倒在地,连声道:"老臣尽力!老臣一定尽力!"
煎药的气味混着龙涎香在暖阁里弥漫开来。萧煜坐在床边,看着谢景澜沉睡的脸,突然注意到对方衣襟里露出的玉佩一角。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进去,摸出一块温润的白玉佩,上面刻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纹样——那是他的生辰八字。
五年前他生辰那天,谢景澜就是送了块相似的玉佩给他。那时他还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只当是普通的赏赐,后来南迁宫殿时不小心弄丢了,为此还偷偷哭了好几天。
原来他一直留着。
萧煜摩挲着玉佩上温热的刻痕,突然想起谢景澜每次捏他下巴时,拇指总会无意识地摩挲他的耳垂;想起每次他生气摔东西,谢景澜总会先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想起昨夜在御书房,谢景澜把兵符图谱塞进他手里,说"陛下长大了"。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萧煜还坐在床边。谢景澜的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依旧苍白,但总算不像昨夜那样毫无生气。小禄子轻手轻脚走进来,手里捧着干净的朝服。
"陛下,该上早朝了。"
萧煜把玉佩塞回谢景澜怀里,掖了掖被角。"传令下去,"他站起身,明黄寝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摄政王偶感风寒,需静养,朝中诸事暂缓上报。"
小禄子愣住了:"可......可太后那边......"
"让她等着。"萧煜走到门口,晨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朕的江山,朕自己守。但他的命,朕也要保。"
殿外的雨停了,檐角的水珠子"滴答滴答"往下掉。萧煜站在廊下,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手心里还残留着玉佩的温润触感。他想,谢景澜醒来的时候,或许可以问问他,五年前那个雪夜,是不是故意脱了大氅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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