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关窗时手指微颤,林妩倚在雕花木椅上,看着她袖口沾着的墨渍。暮春午后阳光斜斜照进听雪阁,把那抹暗红衬得愈发刺眼。
"说吧。"林妩轻抚鎏金香囊,指尖触到内衬里细密的针脚。这是云曦亲手缝制的,每一道线都藏着她们年少时的秘密。
锦书迟疑片刻,从袖中抽出一封皱巴巴的信笺:"小姐,这是今早从二小姐房中传出的,被奴婢截下了。"
林妩接过信纸,对着窗纸透进的微光辨认字迹。胭脂笺泛着淡淡桃红,是母亲最爱用的那种。纸面墨迹未干,几处洇开的痕迹看得出书写人情绪激动。
"五皇子已应允...林家必除..."林妩默念着,突然抬眼:"你可看清送信人是谁?"
"是个靛蓝布衣的小厮,约莫十五六岁。"锦书压低声音,"只是...那人身形与前日书房外闪过的人影极为相似。"
林妩心头一跳。昨日父亲书房外的靛蓝布衣人,今日又出现在林柔房中。这府里,怕是早有人替五皇子做事了。
"去查那人底细。"她将信纸折好藏入袖中,"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锦书应声退下,青瓷门环轻响一声。林妩望着窗外摇曳的翠竹,想起前世林柔捧着她的手说"阿姐放心,我定护你周全"的模样。那时她真傻,竟相信庶妹的虚情假意。
后花园牡丹开得正艳,香气浓得有些刺鼻。林妩缓步走近凉亭时,正见林柔倚栏逗弄锦鲤。鹅黄裙配粉色披帛,倒比那些花儿还娇艳几分。
"姐姐今日气色好多了。"林柔转身笑靥如花,"听说你这几日总往父亲书房跑,可要小心身子。"
林妩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裙摆上的金线绣纹。牡丹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石桌上溅开细小水花。
"妹妹倒是关心我。"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是不知,父亲书房的事妹妹怎会如此清楚?"
林柔愣了一下,随即掩嘴轻笑:"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哪知道什么书房不书房的。倒是听说五皇子给母亲送了好茶呢,姐姐若是喜欢..."
"哦?"林妩打断她的话,"妹妹对五皇子的事倒是上心。前日可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人?"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亭子里一时寂静无声。池中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惊破了这份凝固的气氛。
林妩起身告辞时,故意让帕子飘落在林柔脚边。趁弯腰捡拾的瞬间,她瞥见对方衣角露出的一截绣样——金线绣的梅花,与昨日靛蓝布衣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夜风穿窗而入,烛火忽明忽暗。林妩独坐房中,取出云曦送的匕首。月光下刀刃泛着幽光,映出她眼中翻涌的恨意。
包裹匕首的布料不知何时褪了色,露出底下暗红的纹路。她突然想起什么,将布料凑近烛火。金线在火光下闪烁,与白日在林柔身上看到的绣纹一模一样。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她清醒过来。前世她就是太过天真,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如今证据确凿,林柔竟是五皇子安插在府中的眼线。
手中匕首猛地挥下,将案几一角削断。木屑纷飞间,她仿佛看见前世林柔站在宗人府外,冷眼看着自己被押解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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