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再次出现在悦心斋时,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气。
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比往日重了几分,他额角的疤痕泛着红,像是刚受过伤。进门时撞见阿芸,眼神里的惊惶几乎没藏住,只匆匆递过一张字条,低声道:“秦峰让采买的清单,照着这个备。”
阿芸接过字条的手在抖,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血痂——是新伤。她想问什么,陈武却已转身走向堂内,脊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
沈清欢正在沏茶,见他这副模样,眉头微蹙:“陈兄受伤了?”
“小伤。” 陈武声音沙哑,目光扫过琴案上那支白玉梅花簪,又飞快移开,“秦校尉催得紧,今日的茶点要快些。”
萧逸景恰好从外间进来,玄色劲装沾着晨露,闻言冷笑:“他倒会支使,把我这悦心斋当他军营的粮铺了?”
陈武的喉结滚了滚,没接话。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放在案上——里面是几块被压碎的芝麻酥,是上次阿芸给他的,他竟还留着。
“再做些这个。” 他声音压得极低,“弟兄们……爱吃。”
阿芸在后厨听见,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这哪里是弟兄们爱吃,分明是他自己想留着念想。灶上的水“咕嘟”冒泡,她却盯着那口铁锅发呆,直到滚烫的水汽熏了眼,才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揉起面团。
堂内的气氛有些凝滞。萧逸景把玩着那支玉簪,指尖在梅花纹路上反复摩挲,忽然开口:“陈武,你跟秦峰多久了?”
“三年。” 陈武答得干脆,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待你如何?” 沈清欢轻声问。
陈武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秦校尉……赏罚分明。”
这话答得像背书,萧逸景与沈清欢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他眼底的挣扎。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急促得像催命符。陈武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往后厨躲,却被萧逸景按住肩膀:“躲什么?他未必是冲你来的。”
话音未落,秦峰已掀帘而入。
玄色劲装的下摆沾着泥,腰间弯刀的鞘上凝着水珠,显然是策马奔来。他目光如鹰隼,先扫过陈武,又落向阿芸藏身的后厨方向,最后定格在萧逸景指间的玉簪上,嘴角勾起抹冷硬的笑:“三公子倒是清闲,日日泡在茶馆里。”
“总比某些人,把军营当刑场强。” 萧逸景语气带刺,将玉簪别回沈清欢发间,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秦峰的目光在那支玉簪上顿了顿,又转向陈武,声音陡然转厉:“陈武,让你采买的东西呢?磨磨蹭蹭,是等着我亲自来取?”
陈武猛地低头:“回校尉,这就好。”
“最好是。” 秦峰冷哼一声,视线却像黏在了后厨门帘上,“我听说,你最近总往这儿跑?”
陈武的脊背绷得更紧:“弟兄们爱喝这儿的茶。”
“是吗?” 秦峰缓步走向后厨,军靴踩在地上的声响像重锤敲在人心上,“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好茶,能让你跑这么勤。”
阿芸在里面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擀面杖“哐当”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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