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的清晨,京城的巷陌里飘着淡淡的脂粉香。悦心斋的门楣上挂了新扎的红绸,清砚踩着板凳往檐角挂灯笼,手里的浆糊蹭了满脸,却笑得比灯笼还亮:“哥!萧大哥!你们看这‘囍’字贴歪了没?陈武说歪了不吉利!”
沈清欢正帮萧逸景系披风的系带,玄色料子上绣了圈暗金的并蒂莲,是他昨夜熬夜绣的,针脚虽算不上精致,却密得像藏着说不完的话。“歪了点才好。”他抬头时,正好撞见萧逸景眼里的笑,“秦峰和阿芸本就不是按规矩来的,歪点才显真心。”
萧逸景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腕间的并蒂莲玉扣:“周御史说,陛下要亲自来观礼,让咱们别出岔子。”他往巷口瞥了眼,秦峰的亲兵正扛着聘礼往阿芸家去,最前面的长戟上挑着块红绸,绸子上绣着朵蔷薇,是阿芸的手艺。“秦峰那小子,昨晚定没睡好,方才见他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
沈清欢想起昨夜秦峰托人送来的杏仁糕,糕上用糖霜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囍”,旁边写着“阿芸说太甜,让我少放糖”,忍不住笑了:“他是紧张。你当年第一次去镇国公府赴宴,不也紧张得把茶洒在老夫人裙上?”
萧逸景的耳尖红了,刚要反驳,就见苏晚带着药庐的弟子走来,手里捧着个描金的药箱:“给新人备的‘安神香’,免得被闹洞房的灌太多酒。”她往沈清欢手里塞了个小瓷瓶,“这里面是‘破迷散’,萧明远的余党若敢来捣乱,让秦峰的人往酒里掺点,保准他们瘫三天。”
“他还敢来?”清砚从灯笼上跳下来,手里攥着根烧火棍,“我画了十张兵符贴在门口,看他敢不敢进!”
苏晚笑了,眼角的痣在晨光里格外分明:“放心,药庐的弟子都在巷口扮成卖花女,影阁的人一露面,就会被盯上。”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周御史查到,萧明远从北狄借了五十个死士,都是喝了‘狂血酒’的,不知痛,只认鸢尾令牌。”
沈清欢的眉峰蹙起。狂血酒是北狄最烈的禁药,喝了能让人战力倍增,却活不过三日,萧明远为了报复,竟不惜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他看向萧逸景,对方眼里的光也沉了沉,显然想到了一处:“得让秦峰的人护住阿芸,死士的目标怕是她。”
正说着,秦峰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点傻气的兴奋:“清欢掌柜!萧公子!阿芸说……说让你们去前厅吃喜糕!”
众人往阿芸家走时,沈清欢瞥见街角的老槐树下,陈武正背着个麻袋往墙后躲,麻袋里露出半截鸢尾箭——是昨夜搜查到的死士兵器。“都准备好了?”沈清欢问。
“妥妥的!”陈武拍着胸脯,“秦校尉让我在喜宴的酒坛里掺了‘软筋散’,死士喝了虽能动,却使不出蛮力。”他忽然压低声音,“清砚小少爷画的兵符,我贴了张在死士常出没的破庙,他们见了,定会以为咱们在那设了埋伏,能引开一半人。”
清砚的眼睛亮了:“真的?那我再画几张,贴满全城!”
阿芸家的前厅已经坐满了人。周御史穿着新做的绯色官袍,正和萧父说话,萧父手里端着杯茶,看着秦峰给阿芸戴凤冠的笨拙模样,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苏晚的弟子们扮成的侍女穿梭其间,托盘里的喜糕冒着热气,混着脂粉香,漫得满院都是。
沈清欢刚坐下,就被萧逸景塞了块喜糕,糕里的蜜枣甜得发腻,却像带着秦峰和阿芸藏了许久的心意。“你看阿芸的凤冠。”萧逸景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呼吸,“上面的珍珠,是秦峰用西大营的俸禄换的,说‘我媳妇就得戴最好的’。”
悦心斋记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