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里的火星噼啪跳着,映得铜锁匣子泛出暖光。沈清越把匣子往茶案上推了推,锁扣是只小小的铜制鸢尾花——和账册上的影阁标记一模一样,只是花瓣更圆润,像被人摩挲了千百遍。
“这锁没钥匙。”沈清欢指尖抚过鸢尾花瓣,忽然想起父亲医案里夹着的那根银簪,簪头也是鸢尾形状,“清越,你带了娘的银簪吗?”
沈清越眼睛一亮,从怀里摸出支旧银簪,簪尾果然刻着细小的“沈”字:“临走时老管家塞给我的,说‘关键时刻能开锁’,我还当他骗我玩。”
银簪插进锁扣时,“咔哒”一声轻响,匣子开了。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除了那张写着“云雾山深处,有故人守茶”的纸条,还有半块断裂的茶饼,饼上压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是个穿粗布衫的男子,正蹲在老茶树下炒茶,眉眼间竟和小石头有七分像。
“这是小石头的爹!”清砚凑过来看,手里还攥着块新烤的芝麻饼,是刚从灶上取的,“上次他说爹炒茶时总爱哼段小调,画里的人嘴角就是翘着的,像在唱歌!”
沈清欢捏起茶饼闻了闻,饼底藏着行极小的字:“廿三,雾起时,取第三丛下的‘平安茶’。”他忽然想起父亲残信里的“平安茶方”,原来不是药方,是藏在茶里的暗号。
“廿三……”萧逸景从里屋出来,手里捏着那两个活口的供词,“密信里说‘月圆之夜祭旗’,今夜正是廿三,月圆。”他指尖点在纸条上的“故人”二字,“小石头的爹若真是‘故人’,或许就是守茶的人,也是影阁安插的暗线——不然不会有鸢尾锁。”
秦峰扛着长戟站在门口,戟尖还沾着晨露:“我去叫小石头,让他认认画像。这孩子总说爹‘炒茶时会在茶里藏东西’,说不定知道‘平安茶’是什么。”
小石头被叫醒时,揉着眼睛打哈欠,看见画像突然定住,小手猛地攥紧沈清欢的衣角:“是我爹!他怀里总揣着块一样的茶饼,说‘等雾散了,就用这个换糖给我吃’。”他指着画中男子腰间的布袋,“这里面装的就是‘平安茶’,我偷看过,是深绿色的,比云雾草软。”
清砚忽然“呀”了一声,从灶房捧来个旧茶罐:“前几日收拾茶柜时找到的,里面的茶叶就是深绿色,软乎乎的,我还当是受潮了!”
茶罐打开的瞬间,一股清苦中带着回甘的香气漫开来,和寻常云雾草的腥气截然不同。沈清欢捻起一撮,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云雾草性烈,需以‘平安草’中和,方能入药”——这“平安茶”,或许就是能解云雾草毒性的平安草。
“影阁用云雾草制毒,却让小石头的爹藏平安草?”沈清越摸着下巴,忽然拍了下大腿,“这是窝里反啊!说不定他爹是被影阁胁迫的,故意留线索让咱们查!”
清砚蹲在旁边添柴,忽然抬头:“小公子说得对!上次我听税吏念叨‘王知府最恨老茶树下的人,说他坏了好事’,指的肯定是小石头的爹!”
沈清欢把茶饼和平安草包进蓝布衫,目光落在窗外——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老茶树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萧逸景,你带秦峰去云雾山深处,按纸条找‘故人’;清越,你和清砚守着茶馆,看好小石头和活口;我去趟府衙,查王启年与影阁的交易记录,账册上的日期得对上。”
“我也去府衙!”沈清越抓起桌上的半块芝麻饼,塞进嘴里,“老管家说我记性好,能背下爹书房里所有账目的格式,说不定能看出假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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