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梆子声刚过,太和殿前的白玉阶已落满朝露。沈清欢站在阶下,身上的素色长衫沾着未干的血迹,手里紧紧攥着那片写着茶诗的残纸。萧逸景立在他身侧,左臂的绷带渗出血迹,却将那枚西大营虎符握得死紧。
“沈清欢?你不是被影阁劫走了吗?”李嵩刚踏上丹陛,看见他时脸色骤变,随即又换上冷笑,“罪臣余孽,竟敢擅闯朝堂,来人,拿下!”
禁军刚要上前,萧逸景横戟挡住。“李大人急着动手,是怕他把真相说出来?”他扬声看向殿内,“陛下,臣有物证,可证沈家冤案与丞相通敌一案,同出一源!”
殿门“吱呀”洞开,皇帝的明黄色龙袍在晨光里格外刺眼。“镇国公之子,你要呈什么证?”
沈清欢上前一步,将茶诗残纸高举过顶:“此乃先父手书,每句第三字连缀,便是‘丞相通敌,云雾为证’。”他转向李嵩,声音清冽如茶,“李大人当年主审此案,想必认得先父笔迹?”
李嵩的额角渗出冷汗,刚要辩驳,周明远已捧着羊皮卷走出:“陛下,老臣有丞相与北狄的密约,上面言明以云雾草制毒箭,换北狄铁骑助其谋逆,落款正是丞相府印!”
“一派胡言!”丞相从朝班中冲出,指着周明远怒斥,“老匹夫勾结罪臣余孽,伪造证据诬陷忠良!”
“是不是伪造,一问便知。”萧逸景侧身让开,沈家老仆颤巍巍走出,指着李嵩道,“当年就是他拿着空白供词,逼老奴画押,说只要攀咬沈大人,就饶老奴一命!”
此时,秦峰带着阿芸奔上丹陛,怀里抱着个陶罐。“陛下,这是从丞相府密道搜出的云雾草毒箭,箭头淬的毒,与当年沈家灭门案死者体内的毒,分毫不差!”阿芸补充道,“密道地图是先父所画,他临终前说,丞相府的假山后,藏着能毁了这世道的东西。”
证据桩桩件件摆在眼前,李嵩的腿一软,瘫倒在阶上。丞相还想嘶吼,却见萧父捧着个锦盒走出:“陛下,此乃三十年前沈大人密呈的奏折,言明发现云雾草异常交易,恳请彻查,可惜未及呈上便遭毒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清欢,“臣愿以镇国公府百年声誉担保,沈家忠良,沈清欢无辜。”
皇帝看着散落一地的证据,龙颜震怒:“查!给朕彻查!抄查丞相府,拿下李嵩、赵奎一干人等,凡牵涉者,一个不留!”
禁军涌入朝堂时,沈清欢忽然一阵眩晕,萧逸景连忙扶住他。肩胛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滴在白玉阶上,像绽开的红梅。“没事了。”萧逸景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都过去了。”
沈清欢望着殿外的朝阳,忽然笑了。从悦心斋的茶烟,到镜州的云雾,再到此刻朝堂上的对峙,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冤屈,终于在这束光里,找到了归宿。
退朝时,秦峰牵着阿芸的手走在最后,护肩上的平安草绣纹被风吹得轻晃。“等这事了了,咱们就去江南。”秦峰低头看她,眼里的光比殿角的鎏金还亮,“种茶,酿酒,再也不管这些刀光剑影。”
阿芸点头,指尖划过他手臂上的伤疤:“还要给你缝更多护肩,这次要绣上并蒂莲。”
萧逸景扶着沈清欢走出太和殿,萧父跟在身后,看着两个年轻人交握的手,紧绷的嘴角终于柔和了些。“回府吧,让厨房炖点平安草汤,给清欢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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