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算歇了,夕阳从云缝里漏下来,给悦心斋的瓦檐镀上层金边。沈清欢蹲在灶台前翻烤茶饼,炭火的温度透过陶盆传过来,暖得人骨头都松快。萧逸景坐在对面的竹凳上,手里削着根竹片,要给小石头做个新的茶扒。
“秦峰他们该回来了。”沈清欢翻了翻茶饼,焦香混着桂花的甜漫开来,“按路程算,这时候该到镇上了。”
萧逸景的刀削在竹片上,发出清脆的响。“早上看天色不对,让他们在镇上驿站歇一晚。”他抬眼看向院外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得发亮,“周御史的信虽急,却也不差这一晚。”
沈清越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纸鸢,是用旧账本糊的,画着歪歪扭扭的茶苗。“哥,萧大哥,你们看我做的!等明儿放晴了,咱们去后山放风筝。”
小石头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布偶,是阿芸用碎布缝的,眉眼像极了秦峰。“芸姐姐说,等她回来,教我绣平安草。”他把布偶放在桌上,挨着沈清欢的医案,“清欢哥哥,你说秦大哥会带桂花糖回来吗?”
沈清欢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院门外闪过个熟悉的身影。陈武穿着件蓑衣,肩上扛着个麻袋,大步走进来,泥水顺着裤脚往下滴。“清欢掌柜,萧公子,可算找着你们了!”
萧逸景站起身,目光落在他肩上的麻袋上。“陈武?你怎么来了?”
“京里出事了。”陈武解开蓑衣,露出里面的铠甲,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周御史在上朝时被人暗算了,幸好苏晚谷主在,保住了性命,只是还没醒。”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封信,“这是周御史昏迷前让我交给你们的,说与影阁的老巢有关。”
沈清欢接过信,指尖有些发颤。信纸比上次那封工整些,却在末尾处洇了块深色,像是血迹。上面写着“影阁余党盘踞在太湖七十二岛,岛主姓谢,与当年沈家灭门案的刽子手是师徒”。
“姓谢?”萧逸景的眉皱起来,“当年主审官的副手就姓谢,后来说是病逝了,原来是假死脱身。”
陈武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着他脸上的疲惫。“我在来的路上,看见秦峰和阿芸了,他们在镇上驿站被人盯上,好在阿芸机警,带着秦峰从密道跑了,让我先把消息送来。”他指了指肩上的麻袋,“这里面是周御史找到的证据,说能证明谢岛主与北狄还有往来。”
沈清越忽然喊了声,指着院外的小路。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跑来,是小石头认识的药童,来自苏晚的药庐。“清欢哥哥,苏谷主让我带话,说京里送来的平安草种子发芽了,能治周御史的伤!”
药童怀里抱着个瓦罐,里面是刚发芽的种子,嫩得能掐出水。“谷主说,这是当年沈大人留下的品种,比寻常平安草效力强十倍,让你们放心,周御史一定能醒过来。”
沈清欢看着瓦罐里的嫩芽,心里的沉郁散了些。他把种子交给沈清越,让他种在后院的药圃里。“陈武,你先去歇着,明日咱们再商量去太湖的事。”
陈武应了,被小石头拉着去看新做的茶扒。灶房里只剩下沈清欢和萧逸景,炭火渐渐弱下去,茶饼的香气却更浓了。
“看来咱们得去趟太湖。”萧逸景拿起那封信,指尖划过“谢岛主”三个字,“把这最后一根线揪出来,才算真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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