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心斋的竹篱笆外,不知何时站了个白衣人。
晨曦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柔光。眉如墨画,眼若寒星,腰间悬着柄玉鞘长剑,走动时衣袂翻飞,竟有种踏云而来的错觉。他望着院里晾晒的茶叶,嘴角噙着浅淡的笑,看得小石头都看呆了。
“请问,这里是悦心斋吗?”他的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目光落在刚走出屋的沈清越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在下谢临,从太湖来,听闻这里的茶好,特来讨杯喝。”
沈清越攥着手里的风筝线,脸颊微微发红。长这么大,他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比京城里画本上的公子还要俊朗。“是……是啊,进来吧,我哥煮的茶最好喝了。”
谢临颔首致谢,迈步进门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院角的暗门入口——那里的石板比别处新些,显然常有人走动。他的指尖在袖中轻轻叩击,按的正是影阁传递消息的暗码:目标已接触,诱饵上钩。
萧逸景从屋里出来,刚擦完的剑还握在手里。看见谢临的瞬间,他的眼神骤然收紧——这人虽笑得温和,站姿却暗藏章法,脚跟微踮,显然随时能拔刀,且右手食指第二关节有层薄茧,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萧逸景挡在沈清越身前,剑穗不经意间扫过腰间的玉佩,那是能召唤附近暗卫的信号,“太湖来的?不知是哪家商号的?”
谢临笑意更深,抬手解下腰间的玉佩,玉质通透,刻着个“谢”字。“家父在太湖做点茶叶生意,听闻沈掌柜的茶术源自沈家,特让我来请教。”他的目光转向刚从灶房出来的沈清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这位想必就是沈清欢掌柜?久仰。”
沈清欢正端着茶盘,闻言脚步微顿。谢姓,太湖,茶叶生意——这三个词撞在一起,像根针戳破了平静。他将茶碗放在石桌上,指尖有意无意地碰了碰碗沿的缺口,那是他与萧逸景约定的暗号:此人可疑,稳住他。
“谢公子客气了。”沈清欢示意谢临坐下,亲自给他斟茶,“太湖的碧螺春名气很大,倒是该我向谢公子请教才是。”
谢临端起茶碗,却没喝,只是盯着茶汤里的倒影。“家父常说,沈家的‘平安茶’才是真本事,能解世间奇毒。”他忽然抬眼,目光直逼沈清欢,“不知沈掌柜可否露一手?我近日总觉得精神不济,或许喝了能好些。”
这话看似平常,却藏着试探。沈清欢知道,“平安茶能解毒”是沈家秘辛,除了亲近之人,只有当年参与旧案的人才知晓。他刚要开口,沈清越却抢先道:“我哥会!他还会用平安草做药枕呢,对安神最有效!”
谢临的目光立刻黏在沈清越身上,像发现了新的猎物。“哦?这位小兄弟也懂药草?”他从袖中摸出个香囊,绣着精致的鸢尾花,“我这香囊总觉得少点什么,不如小兄弟帮我看看?”
那香囊递过来时,萧逸景的剑忽然“哐当”落在石桌上。“清越年纪小,懂什么。”他捡起剑,看似随意地擦着剑鞘,实则挡住了沈清越去接香囊的手,“谢公子若身子不适,不如让陈武陪你去趟药庐?苏谷主的医术可比我们这茶馆强多了。”
谢临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没想到萧逸景如此警觉,竟连个香囊都不让碰。但他并不慌,指尖在香囊上轻轻一捻,藏在夹层里的药粉已顺着风飘向沈清越——那是影阁特制的迷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后昏沉,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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