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心斋的酒坊里,三盏油灯悬在梁上,将人影拉得很长。萧逸景握着剑,秦峰按着火折子,阿芸怀里的明儿不知何时醒了,却异常安静,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来人。
云游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手里提着个新封的酒坛。“萧公子倒是准时。”他将酒坛放在石桌上,拍掉封泥,一股奇异的香气漫开来——不是酒香,是晒干的鸢尾花粉混着硫磺的味道。
萧逸景的剑瞬间出鞘:“这是什么?”
“能炸开黑风口水寨地牢的东西。”云游拿起个陶碗,舀出坛里的粉末,“金鸢尾的人喜欢用鸢尾花做标记,地牢的石壁缝里渗满了这种花粉,遇火就燃,遇硫磺……就炸。”他抬眼看向萧逸景,“这是你要的反击法子,也是我能说的‘最关键的事’——他们的软肋,藏在最显眼的标记里。”
秦峰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酿酒的,总得知道些草木的性子。”云游笑了笑,将一包药粉推过去,“这是解云雾草毒的药,混在酒里最有效。沈掌柜在地牢里想必不好受,你们得快点。”
他转身要走,却被萧逸景叫住:“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游的脚步顿了顿,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影。“想喝杯好酒。”他的声音很轻,“等你们救回沈掌柜,记得给我留一坛新酿的‘悦心’。”
门关上的瞬间,秦峰立刻道:“不能信他!这粉末来历不明,万一有诈……”
“信他。”萧逸景打断他,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硫磺的比例很精准,是行家手法。而且他若想害我们,不必费这番功夫。”他将药粉收好,“按他说的做,今夜三更,强攻水寨。”
黑风口的夜,比太湖更沉。水寨的瞭望塔上,火把忽明忽暗,照得水面泛着诡异的红。沈清欢靠在牢门上,听着外面巡逻的脚步声,指尖在石壁上反复摩挲——那里确实有细微的粉末,带着熟悉的鸢尾花香。
魏衍送饭来时,他忽然开口:“谢临……真的是我弟弟?”
魏衍的手一抖,粥碗差点摔在地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临死前攥着的玉佩,是不是爹给他的。”沈清欢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爹总说,欠了人就得还,不管过多久。”
魏衍的脸色变了变,转身时,低声道:“地牢的换气口在西北角,那里的守卫今夜会换班。”
牢门再次关上,沈清欢看着碗里的粥,忽然笑了。原来云游说的“软肋”,不止是鸢尾花粉。
三更的梆子声刚响过,水寨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西北角的石壁炸开,碎石混着火光冲天而起,巡逻的惨叫声、惊呼声瞬间撕破夜空。沈清欢猛地撞向牢门,早已被魏衍暗中松动的锁扣“咔哒”一声断裂。
他冲出去时,正撞见萧逸景提着剑杀进来,月光照在剑上,映出彼此眼底的惊与喜。“清欢!”
“我在!”沈清欢扑过去,被萧逸景一把抱住,铠甲的冰冷抵不过掌心的温度。
“走!”萧逸景拉着他往炸开的缺口跑,秦峰带着人在前面开路,长戟横扫,将冲上来的守卫尽数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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