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双凤临门 一龙降世 (2-1)

殿外的桂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金。我靠在龙榻上，指尖刚触到苏慕言送来的暖玉，小腹就传来一阵坠痛——比往日更沉，更急。

“陛下？”贴身内侍李德全刚要掀帘，就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截住。

“不必惊动人，我来。”是沈清辞。他提着药箱进来，后腰的弧度已十分明显，却依旧稳稳地将安胎药放在案上，“方才去顾郎君那瞧了，他说昨夜胎动得厉害，太医守了半宿。”

我望着他鬓角的薄汗，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纳他入宫时，他跪在丹墀下，脊梁挺得像把剑：“臣父效忠陛下，臣亦然。”那时我只当他是吏部尚书递来的投名状，却没料到，这把剑会在寒夜为我暖脚，会在我批阅奏折时，悄悄往砚台里添热水。

“陛下！顾郎君那边……”李德全慌慌张张跑进来，话没说完就被沈清辞瞪了回去。

“慌什么。”沈清辞替我掖了掖被角，“顾昀性子烈，生养时定是不肯示弱的。”他话音刚落，偏殿方向就传来一声痛呼，虽隔着庭院，却清晰得像在耳边。

是顾昀。那个总爱跟我拌嘴的丞相之子，此刻正为我忍着撕心裂肺的痛。

我猛地坐起身，腹部的绞痛却让我眼前发黑。沈清辞忙扶住我：“陛下别动！您也该发动了！”他扬声唤人，稳婆、太医鱼贯而入，红绸迅速挂满梁间，将龙榻围得密不透风。

“南宫瑾！”偏殿的痛呼突然拔高，带着哭腔，“你要是敢不来看我，我就……”

后面的话被痛呼截断。我咬着牙笑了——这个顾昀，到了这份上还不忘威胁我。

“用力！陛下再加把劲！”稳婆的声音混着我的喘息，殿外突然响起鞭炮声，是李德全在报喜：“顾郎君生了！是位小公子！姓南宫！”

心口刚松了寸许，剧痛再次袭来。这一次，我听见自己低低地喊了声“娘”，像小时候摔倒时那样。恍惚间，母后的手似乎覆在我额上：“瑾儿是天生凰命，要护着南凤朝，护着你想护的人。”

“哇——”

一声啼哭炸响，震得我耳膜发颤。稳婆抱着个红襁褓凑过来：“陛下快看！小公主！眉眼跟您一个模子刻的！”

我还没来得及摸一摸那软乎乎的小脸，又是一阵宫缩。这一次，我没再喊疼，只是想着顾昀生的小公子该叫什么，想着苏慕言案头那本没写完的诗，想着陆景然昨日说要教孩子们骑射……

第二声啼哭轻轻响起，像羽毛搔过心尖。

“又一位小公主！”稳婆笑得合不拢嘴，“两位公主都姓南宫，将来定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沈清辞抱着顾昀生的小公子进来时，我正望着怀里的两个女儿出神。左边的哭声响亮，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放；右边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却对着沈清辞怀里的婴儿笑了。

“顾郎君让给小公子取名。”沈清辞将孩子放在我身侧，那小家伙似乎闻到了姐妹的气息，竟也咿咿呀呀地哼起来。

我指尖划过三个婴儿的脸颊，忽然有了主意：“顾昀的儿子，叫南宫骁，愿他骁勇善战。”又指向左边的女儿，“她叫南宫珞，如玉石般坚韧。”最后看向右边的小女儿，“她叫南宫琙，似美玉般温润。”

沈清辞低眉应道：“陛下取的名字，甚好。”他望着三个姓南宫的孩子，眼底的温柔漫出来，“将来，他们定会像陛下一样，护住这万里河山。”

窗外的桂花还在落，殿内的烛火摇曳。我望着身侧三个小小的生命，望着沈清辞微隆的小腹（他腹中的孩子，也将姓南宫），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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