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伏诛后的第一个早朝,天刚亮透,紫宸殿的丹墀下就跪满了朝臣。
户部尚书捧着新拟的赈灾章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意:“陛下,往年被南宫雪挪用的款项已追回三成,余下的……臣定会在三月内补齐。”
我坐在龙椅上,指尖轻叩着扶手。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沉香燃烧的噼啪声,这些人昨日还在南宫雪与我之间摇摆,今日却个个俯首帖耳——权力场上的趋利避害,从来如此直白。
“不必急。”我缓缓开口,目光扫过阶下众人,“先将追回的款项拨去江淮,那里的流民还等着过冬的粮草。至于余下的,查出来多少是多少,若有人敢私藏,按通敌论处。”
最后四字落下时,阶下有几人猛地一颤,额头抵得更低了。
退朝时,顾昀的父亲——丞相顾晏留了下来。他捧着一本奏折,躬身道:“陛下,昨日顾昀那小子在天牢外失了分寸,臣已罚他禁足三日,还请陛下恕罪。”
我想起昨日顾昀提着剑要去天牢“了结”南宫雪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他护着瑶儿,何罪之有?丞相回去告诉他,禁足不必了,让他把瑶儿的长命锁重新打一副来,要纯金的,不许偷工减料。”
顾晏愣了愣,随即躬身应下,转身时,背影似乎比往日挺直了些。
回到长信宫时,日头已升至中天。
沈清辞正坐在窗边教南宫珞认丝线,小姑娘抓着支胭脂红的线,往他衣襟上缠,惹得他无奈地笑;苏慕言在案前写着什么,南宫琙趴在他膝头,小手抓着他的笔,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陆景然则抱着南宫骁,在殿中来回踱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小家伙被晃得咯咯直笑。
满殿的喧嚣,却比紫宸殿的肃穆更让人心安。
“陛下回来了。”沈清辞抬头望我,眼底的温柔像浸了水的玉,“刚让小厨房炖了鸡汤,给您补补。”
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南宫珞,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丫头,又欺负你爹爹了?”
小丫头咯咯笑着,往我怀里钻,奶声奶气地喊“母皇”。
苏慕言放下笔,将纸上的字推到我面前——是四个孩子的生辰,旁边标注着他们的喜好:骁儿爱啃玉牌,珞儿喜红厌绿,琙儿怕黑,瑶儿闻不得檀香。
“想着往后按她们的性子备东西,省得弄错了。”他轻声道,耳尖微微发红。
陆景然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南宫骁:“陛下快看!我刚发现,骁儿会抓周了!你看他抓了支小剑,将来定是员猛将!”
我看着孩子们粉雕玉琢的脸,看着身边人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所谓的“凤权”,从来不是孤家寡人的高处不胜寒。
是沈清辞深夜为我暖的砚台,是顾昀看似莽撞的维护,是苏慕言藏在清冷下的细致,是陆景然跳脱里的赤诚,是孩子们一声声软糯的“母皇”。
这些琐碎的暖意,才是支撑我踏过权谋荆棘的底气。
“李德全,”我扬声道,“传朕旨意,三日后在御花园设家宴,只召他们四人与孩子们同席。”
李德全应声退下时,殿外的桂花开得正香,风一吹,落了满身金粟似的花瓣。
我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南宫珞,又看了看沈清辞微隆的肩——他怀里的南宫瑶刚醒,正睁着乌溜溜的眼望我。
往后的路还长,但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万里江山,便处处是暖阳。
凰权,我以男妃镇天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