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落时,南宫骁刚满周岁。
小家伙已经能跌跌撞撞地跑了,裹着件大红的虎头袄,像团滚动的炭火,在暖阁里追着南宫珞跑。珞儿比他沉稳些,却也爱逗他,故意把手里的拨浪鼓晃得响,引着他往榻边扑,兄妹俩的笑声撞在琉璃窗上,碎成一片融融暖意。
我靠在软榻上,看着沈清辞教南宫琙认字。小姑娘坐在他膝头,小手握着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画“母”字,画得歪歪扭扭,却认真得紧。沈清辞的耐心极好,一笔一划地教,声音温得像炉上炖着的银耳羹。
“陛下,苏郎君把画挂好了。”陆景然掀帘进来,身上带着雪气,手里还抱着裹成粽子似的南宫瑶,“您瞧瞧,慕言画的雪景图,把咱们几个都画进去了呢。”
我抬眼望去,苏慕言正站在墙边,调整着画框的位置。画上是御花园的雪夜,亭中围坐着几人,我怀里抱着瑶儿,顾昀正抢沈清辞手里的酒壶,陆景然则在雪地里追着两个跑远的小身影——正是我们昨日赏雪的模样。
“画得真好。”我笑着起身,走到画前,指尖拂过画上自己的眉眼,“把孩子们画得这般灵动。”
苏慕言垂眸浅笑,耳尖沾了点雪粒:“是他们本就鲜活。”
话音刚落,顾昀抱着个锦盒闯进来,身上的寒气几乎要冻住暖阁里的热气:“快来看!我爹让人送来的虎头靴,说是给骁儿学步穿的,还有这拨浪鼓,镶了宝石的!”
他把锦盒往桌上一倒,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滚出来,南宫骁和南宫珞立刻围上去,扒拉着挑拣,小脸上沾了绒毛也不在意。
“就你最张扬。”沈清辞无奈地摇摇头,却拿起一双小靴子,往南宫骁脚上比了比,“倒是合脚。”
陆景然突然指着窗外:“快看!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众人都往窗外望去,雪光映着日头,亮得晃眼。檐角的冰棱折射出七彩的光,落在暖阁的地毯上,像撒了把碎星。南宫瑶被这光亮吸引,在陆景然怀里蹬着小腿,咿咿呀呀地要往外去。
“带他们出去走走吧。”我接过瑶儿,裹紧了她的小斗篷,“雪刚停,不冷。”
廊下的红梅被雪压着,枝头却依旧探出几点艳色。陆景然牵着南宫骁,教他踩雪地里的脚印,小家伙一脚踩进雪堆,棉靴全湿了,却笑得直拍手;苏慕言抱着南宫珞,指着红梅教她认字,小姑娘跟着念“梅”,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顾昀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雪球,趁我不注意扔过来,却被沈清辞伸手挡了,雪沫子溅在他月白的衣襟上,惹得众人都笑。
我抱着瑶儿站在廊下,看他们闹作一团,雪花落在发间,竟不觉得冷。
瑶儿在我怀里抓着红梅枝,小手指被冻得通红,却不肯松手。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忽然想起刚登基时,满朝文武都劝我“以江山为重,勿耽于私情”,那时我也以为,帝王的心里只能装着权谋与百姓。
可如今看着身边的人——沈清辞为我整理奏折时的专注,顾昀护在我身前时的决绝,苏慕言为孩子们描眉时的温柔,陆景然陪孩子们嬉闹时的鲜活,还有这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他们早已成了我心里最软的角落,是比江山更让我牵挂的存在。
“母皇!”南宫骁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脸上沾着雪,像只刚从雪堆里滚出来的小兽。
我弯腰抱起他,又看了看跑过来的珞儿、琙儿,看了看含笑望着我的沈清辞、顾昀、苏慕言、陆景然,忽然觉得,这便是最好的时光。
江山安稳,所爱在侧,儿女绕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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