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顶楼的风 (3-1)

年浅之攥着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晚风灌得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希阳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拖鞋在寂静的宿舍里发出轻响。

他走到年浅之面前，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看清了少年苍白的脸和颤抖的睫毛。

“烫伤疼得睡不着？”傅希阳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年浅之摇摇头，冰凉的指尖抓住傅希阳的衣角，力道大得指尖泛白：“我在顶楼……看到丁老师了。”

傅希阳的动作顿住了，眉峰微蹙：“丁老师？这么晚了，他在顶楼干什么？”

“还有杨昕。”年浅之的声音发颤，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他们……抱在一起。”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傅希阳沉默地看着年浅之，少年眼里的震惊和无措像碎玻璃，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年浅之的后背，掌心传来的颤抖让人心头发紧。

“吓到了？”傅希阳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别怕，先回床上。”

年浅之被他半扶半劝地带到床边坐下，后背刚碰到墙壁，小腹的灼痛就趁机翻涌上来。

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头抵着膝盖蜷缩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又疼了？”傅希阳立刻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瓶冰水敷着？”

“不用……”年浅之摇摇头，声音闷在膝盖间，“小卖部早打烊了。”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傅希阳，他们那样……是不是不对？”

傅希阳沉默了片刻，伸手将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碰到滚烫的耳廓。“师生恋在学校是违规的，”他说得坦诚，“但感情的事……很难说对不对。”

年浅之愣住了，他以为傅希阳会和他一样觉得震惊，却没想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顶楼那幕画面又闯进脑海，记忆里，丁敬山平日严肃的脸在此刻变得模糊，只剩下杨昕那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带着点说不清的落寞。

“可是……”年浅之咬着下唇，“丁老师是老师，杨昕是学生啊。”

“我知道。”傅希阳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两人的肩膀轻轻靠在一起，“这种事在学校里一旦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尤其是对杨昕。”他转头看着年浅之，“你看到的事，烂在心里，别对任何人说，包括赵鹏和李俊霖。”

年浅之点点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小腹的灼痛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剧烈，像有团火顺着血管蔓延，烧得他眼前发昏。

年浅之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傅希阳身边靠去。

“很疼？”傅希阳立刻扶住他，手掌轻轻覆在他的小腹上，隔着校服都能摸到皮肤下的滚烫，“我去叫宿管开门，去医务室。”

“别去！”年浅之抓住他的手腕，浑身都在用力，现在去会被问东问西的……

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看到的事，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焦点。

傅希阳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拧得更紧。他沉默几秒，忽然起身，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你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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