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猫按进荷花缸,猫眼凸出来时,我蹲在假山后学猫叫。
他吓得跌进泥水里,我趁机拿走了他掉落的玉佩。
回冷宫的路上,雪落在舌尖是甜的,像母妃偷藏给我的麦芽糖。
我用指甲在墙上刻母妃的画像。
太监们看见我吃生肉的样子,纷纷别过脸去。
他们说我疯了。
我仍会蜷在母妃咽气的墙角,把脸埋进长满青苔的砖缝。
那里还残留着她咳在墙上的血点,像一瓣瓣未开的蔷薇。
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气音:"晓儿...别怕...娘在。”
我捡到了只猫,它左眼被三皇子弄瞎了,尾巴断了一截。
我给他取名叫大黄,它不会咬人很乖。
大黄来后,冷宫不再只有风声。
它会在夜里舔我手腕上母妃的头发,像替我守灵。
开春时,它叼来一朵野蔷薇,放在我掌心。
花瓣边缘已枯,却仍有淡香。
我把它别在母妃画像的鬓角,发现她眼角我刻得不够弯——她笑起来时,原是极温柔的。
龀岁那年三皇子死在了河边。
宫里的人说他是失足。
他跌进冰窟窿前,看见了我手里他丢失的玉佩。
他伸手想抓我,我却把玉佩丢进水里。
身旁传来冰面破裂的声音,像娘当年摔碎的那只瓷碗。
我蹲在岸边,看他手指扒着冰面,眼里映出我咧嘴笑的样子。
我要让他尝一尝我四岁那年的冷——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连尿都不敢撒的冷。
可当冰面裂开,他沉下去的瞬间,我忽然觉得心里某处也跟着“咔嚓”一声。
原来复仇不是热,是比那年的冷更冷的空。
大黄在我脚边蹭了蹭,我抱起它,发现它身上有新添的淤青。
御花园的太监总管最近总拿它撒气,因为三皇子死后,皇上突然想起了冷宫里还有个"疯儿子"。
她们怕我,怕一个疯子哪天说出不该说的话。
我舔了舔虎牙,尝到血腥味,是夜里,一个太监留下的。
冷宫里的风是带着锈味的,像一把刀从破窗棂里伸进来,慢慢割你的喉咙。
皇帝遇刺至今下落不明。
淑妃娘娘薨了,凶手竟然是她亲儿宋予。
那小子平日见谁都笑,一笑俩酒窝,能盛二两酒,这回直接拿酒窝盛血。
他手起刀落,把诸位皇子砍成糖葫芦,独独漏了我。
理由……我娘自我落地就说:“我家崽是傻子!傻子!”——傻子不在三界内,五行外,杀人名单上都写不下。
宋予杀我仇人,我该杀他,逻辑通。
还没等我磨刀,国破了。
敌军来得比我的刀快,宋予被一个叫沈君廷的砍了。
我蹲在井边好歹让我补一刀啊,这不讲先来后到。
沈君廷此人,长得像个正经人,专喜欢永安公主——或者说,喜欢永安公主的身份。
永安公主嘛,美则美矣,就是脑子不太好,沈君廷哄她两句,她就把自己哄成了玉玺。
后来沈君廷登基,永安公主失了利用价值,据说被赐了杯“冷香丸”——听着像胭脂,喝下去透心凉。
好家伙,这不是翻版宋予嘛。
我搬出皇城,住进北郊一座废弃道观。
道观后院有片竹林。
半年后,裴将军回京述职,夜访道观,单膝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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