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七殿下。”我仍歪头流口水,拿竹枝在地上画王八。
裴显不动声色,将一个簪子塞进我手心——那是娘亲旧物。
此后,京畿守备副统领、内库银匠首领、御膳房副总管、甚至司礼监秉笔太监……一个接一个,在深夜的竹林里向我跪拜。
他们有的叫我“七殿下”,有的称我“主公”。
他们指望一个傻子重振国家。
白日,我仍装疯趿破草鞋。
有些刚开智的小孩跟在我身后起哄,扔我石子。
我顺势倒地,四脚朝天。
后来我一路杀进金殿,砍得比宋予当年还艺术。
我想起娘的那句话——“活到狗都嫌的年纪,再来接娘回家”。
我已经没法“回家”了。
可我娘还在等我接她回家。
我累了,叭在龙椅上喘口气,血从喉咙涌上来,甜津津的,像御膳房偷喝的桂花酿。
窗外天光渐暗,瞳孔也跟着熄灯。
最后一缕意识像烧尽的灯芯,
熄灭前,我眼前最后浮现的是娘眼角未刻完的弧度。
我想伸手补一笔。
我用舌尖抵住齿缝,想把血咽回去。
——像当年把馊饭连沙土一起咽下去那样。
最疼的不是死,是终于敢承认。
我早就在四岁那年的雨夜里,跟着娘一起烂在青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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