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荷香,吹得他额发乱飞,露出额角一道未愈的伤。
我用指腹碰了碰,他倒抽一口冷气。
:“傻子,”
我低声骂。
:“你瞒着我什么?”
他盯着我,忽然伸手碰了碰我眼尾——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疤,是之前我替他挡落下的瓦片留下的。
他的指尖冰凉,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我怔住。
他见我不说话便没在开口了。
回去路上一直都很安静,也不牵着我手了。
夜里,梧晓喝醉了酒——我是有些气愤的,他才多大?换在现代也才12岁。
这个年纪就喝酒?
而且他酒量极差,一杯就倒。
碰见他,我刚想发火,可他却——抱着我的腰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说什么。
:“别走”
:“我怕”
我心软了.......没骂他。
只当他是小孩子撒娇,无奈的哄他。
:“好好,不走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
此刻,他垂下眼:“我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失笑:“我怎么就不会回来?”
他却不再答,只是很慢很慢地抱住我,额头抵在我肩上,像之前那样。
但这次,他没哭。
日子一寸一寸地瘦下去。
像燃尽的香火
风一吹,就散了。
转眼间就过了4年.......
这期间先帝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听江婉说,好像是北边开战,他忙不过来。
梧晓长高了,这孩子发育得真快,现在比我高一个头了。
我发现梧晓,他不再穿从前那身松垮的清色袍子了。
而是换了玄墨色窄袖劲装,腰间悬一柄薄刃,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冷月。
我偶尔,能看见他在演武场练剑,剑光劈开夕照,像一道道裂开的金箔。
我喊他,他不再跑过来,只是远远地点头,然后继续。
我怅然若失,却又不肯承认。
有些无奈。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
他长大了。
变沉稳了。
不爱抱着我哭了。
隔日,先帝身边的内侍便来传旨,说皇帝召我。
那一日,我原是要去上书院,袖口里还藏着江婉托人捎给我的糖渍梅子——
她总觉得宫里的点心太精致,吃起来像嚼蜡,不如她亲做的梅子有烟火气。
可我没能去成。
父皇在御书房等我,案上奏折堆得山高,他抬眼看我,只说:“过来,替朕研墨。”
研墨、添灯、递茶,如此而已。
他不允我告退,也不让我说话。
见我累了便让我躺他旁边。
窗外海棠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我数着花瓣,一日一日。
恍惚间竟就过了两个月。
夜里宫门下了钥,我宿在御书房西暖阁。
那阁子正对御花园。
我睡不着时,便推开窗,看月光把花影剪得支离破碎。
风一吹,碎影就爬上我的衣袖,像是谁的指尖在挠我。
江婉的信便是那时递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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