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斯内普的意识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回黑暗。这一次不再是混沌的虚无，而是充满了生动的画面：他看见年轻的卢修斯穿着霍格沃茨校袍，在有求必应屋里将一瓶银色药剂递给邓布利多；看见纳西莎偷偷将一个缀满祖母绿的护身符塞进婴儿哈利的襁褓；看见自己跪在伏地魔面前宣誓效忠时，袖口里藏着的解毒剂正在融化......

"叛徒！"一声愤怒的嘶吼在意识深处炸开，震得斯内普头痛欲裂。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白色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月光透过高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交错的光影图案。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站在床尾低声交谈，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像两个正在跳死亡之舞的巨人。

"醒了？"麦格教授注意到他的动静，快步走过来，黄铜 monocle后的眼睛里充满复杂的情绪，"感觉怎么样，马尔福先生？"

斯内普试图坐起来，却被胸口的剧痛按回枕头上。他低头看向睡衣领口——皮肤光洁如初，那个蜿蜒的蛇形纹身消失了。但当他将手按在心脏位置时，能感觉到某种活物正在胸腔里蠕动，像一条蛰伏的小蛇。

"他需要知道真相。"邓布利多走到床边，蓝色眼睛在半月眼镜后闪烁着幽光，"十五年来的谎言该结束了。"

斯内普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看着校长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音乐盒——正是纳西莎在马尔福庄园密室里留给他的那个。邓布利多打开盒盖，悠扬的华尔兹旋律流淌而出，在寂静的医务室里格外清晰。

"这个音乐盒里藏着马尔福家族的秘密。"邓布利多将音乐盒放在床头柜上，旋律突然变调，"由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亲自设计，每个音符都对应着一个记忆片段。"

随着旋律变化，房间中央的空气中开始浮现银色的雾气，渐渐凝聚成图像：年轻的卢修斯跪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面前站着凤凰社的成员们。斯内普认出了其中几个面孔——波特夫妇、莱姆斯·卢平、小天狼星布莱克......

"我发誓效忠凤凰社。"画面中的卢修斯声音颤抖，举起右手，掌心烙印着一个凤凰图案，"以马尔福家族的名义，用纯血之心守护预言之子。"

图像突然扭曲，变成纳西莎在产房里抱着刚出生的德拉科，泪流满面地在婴儿手腕上系上银链："这个链子会保护你，直到你完成宿命的那一天......当黑魔王回归，当混血救世主需要守护者......"

"马尔福家族从来不是食死徒。"邓布利多关闭音乐盒，旋律戛然而止，"从阿布拉克萨斯时代起，他们就在暗中对抗伏地魔——用食死徒身份作为伪装，用纯血荣耀作为盾牌。西弗勒斯，你以为只有你是双面间谍吗？"

斯内普感到一阵眩晕。德拉科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小时候无意中听到父亲深夜在书房哭泣；母亲总是在月圆之夜抚摸着某个保险箱喃喃自语；家里那个从不打开的密室......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串联成线。

"那储藏室里的黑瓶子......"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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