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骑着西域的宝马,去江南看桃花,去塞北看飞雪。”元止墨的声音带着醉意,却格外清晰,“想喝最烈的酒,看最美的景,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元景宴耳朵里。当晚,元景宴去景仁宫,见上官贵妃正对着件刚做好的貂皮斗篷出神。“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止墨说的话。”上官贵妃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当皇帝吗?”
“不想当才好。”元景宴坐在她身边,拿起斗篷看了看,“这天下,看着风光,其实是副枷锁。朕当了三十年皇帝,连好好睡个觉都难。止墨这性子,就该无拘无束地活着。”他忽然笑了,“再说,有他在,谁敢动朕的江山?那些想搞小动作的,还没动手,就被他用酒坛子砸回去了。”
上官贵妃被他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陛下就惯着他吧。”
“不惯着他,惯着谁?”元景宴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他是咱们的儿子,是这宫里唯一活得像自己的人。”
夜色渐深,水榭里的灯火还亮着。元止墨醉倒在石桌上,怀里抱着个酒坛,嘴角还挂着笑。月光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桀骜。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盖上件披风,心里忽然明白,为什么万岁爷和贵妃娘娘那么疼这位三皇子——在这规矩森严的紫禁城里,元止墨就像一阵自在的风,吹开了笼罩在龙榻之侧的沉闷,让这冰冷的皇宫,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第二日清晨,元止墨被一阵鸟鸣吵醒。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见石桌上放着份奏折,是元景宴让人送来的。奏折上批着一行字:“北境互市之事,你办得很好。朕准你下月去江南巡查,顺便看看桃花。”
元止墨笑了,拿起笔在奏折背面画了个鬼脸,让人送回御书房。他知道,父皇懂他,母妃也懂他。这天下的规矩再多,总有一处地方,能让他活得自在潇洒——因为他是元止墨,是皇帝与上官贵妃最疼爱的儿子,是这紫禁城永远的例外。
御书房里,元景宴看着奏折背面的鬼脸,无奈地笑了。上官贵妃凑过来看了看,也笑了:“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元景宴放下奏折,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说:“等朕百年之后,就让止墨去江南吧。给他一块封地,让他酿酒、种花、看风景,再也不用回这紫禁城。”
上官贵妃的眼眶湿了,却点了点头:“好,就让他做个自在王爷,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风吹过御花园,水榭里的酒坛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属于元止墨的声音,是这规矩森严的皇宫里,最动听的自在之歌。
镇国公府的藏书楼总飘着淡淡的药香与墨香。仇若渝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竹榻上,身上搭着件素色绒毯,指尖捻着枚白玉棋子,正对着棋盘凝神。廊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她肩头微颤了下,却没像往常那样缩进毯子里,只将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声音轻却稳:“二哥,这步‘尖冲’,你怕是没算到。”
仇惊砚盯着棋盘皱起眉。方才他还占着上风,不过片刻功夫,小妹这枚看似轻缓的棋子,竟像根细针,悄无声息地刺破了他的防线。他抬头时,见仇若渝正微微喘着气,苍白的脸颊泛着点薄红——那是凝神思索时攒下的气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点未干的药渍,是今早喝药时不小心溅上的,却丝毫不减她眼底的清亮。
“你这脑子,怎么偏对这些弯弯绕绕灵光。”仇惊砚挠了挠头,伸手想去挪棋子,却被仇若渝按住手腕。她的指尖微凉,力气却比看上去要大些,虽只轻轻搭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落子无悔,二哥忘了?”说罢轻咳两声,细弱的肩膀颤了颤,却仍稳稳地看着他,“你看这左下角的棋筋,被我这子一卡,气就紧了。”
仇惊砚凑近细看,果然见自己的黑棋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不由得咋舌:“方才还觉得你落子慢,原来都在这儿等着我。”仇若渝浅浅笑了,想抬手揉下酸胀的太阳穴,却因久坐有些发麻,手腕在空中顿了顿才落下,轻声道:“我走得慢,正好能多算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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