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殿下。”她将解开的红绳随手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对他福了福身,“不敢再叨扰。”
“急什么?”元止墨收回马鞭,却没让开道路,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本王听说镇国公府的小姐常年养病,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看灯?”
“祖母说,灯节的烟火能驱邪。”仇若渝老实回话,“让若渝出来沾沾喜气。”
“沾喜气?”元止墨笑了,忽然从袖袋里摸出颗蜜饯,抛给旁边吓得还没缓过神的小厮,“给你家小姐压惊。这是御膳房做的杏仁酥,甜的,能压惊。”
小厮慌忙接住,手还在抖。仇若渝却对他微微颔首:“谢殿下。时辰不早,若渝先行告辞。”
“等等。”元止墨叫住她,目光落在被踏雪蹭掉块漆的车辕上,“这车本王赔了,明日让镇国公府的人去东宫领新的。”
仇若渝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没再推辞,只福了福身:“那便谢过殿下。”
马车重新启动,青帷幔缓缓落下,遮住了那抹素白。车轮碾过灯笼投下的光斑,铜铃声“叮铃”远去,像串被拉长的省略号。
元止墨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根刚解开红绳的马鞭。鞭梢的鹿皮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他忽然觉得,方才她指尖碰过的地方,似乎比别处更暖些。
“殿下,灯谜棚的头奖……”随从小心翼翼地问。
“去取来。”元止墨扬了扬下巴,目光还追着那远去的马车,“雕缠枝莲的玉簪,是吧?”
“是。”
“拿着。”他接过那支羊脂玉簪,簪头的莲花在灯笼光下莹白温润,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得能数出瓣数。他忽然觉得,这簪子跟方才那位少女的气质,倒有几分像。
“殿下,还去逛灯吗?”福安问。
元止墨摇头,翻身上马:“回宫。”
踏雪似乎还在闹脾气,走得慢吞吞的。元止墨却没催,任由马缰松松地搭在手里。他想起仇若渝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像北疆的雪水,明明看着弱不禁风,却偏生映出点不肯弯折的韧劲。她解开红绳时的样子很认真,睫毛垂着,侧脸的轮廓被灯光描得很柔和,像幅没干的水墨画。
他忽然摸了摸腰间的墨玉佩,那上面还沾着围场的泥。原来被人提醒的滋味,也不算太坏。
马车里,青禾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小姐,那可是三殿下啊!听说他最是混不吝,前几日还把礼部尚书的帽子扔河里了,您方才竟敢……竟敢碰他的马鞭!”
仇若渝拢了拢衣襟,指尖触到袖袋里的暖炉,那是出门前母亲塞给她的,此刻还温着。她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灯笼,轻声道:“他不是混不吝。”
“啊?”青禾瞪圆了眼睛,显然不信。
“他只是活得太自在了。”仇若渝笑了笑,眼底映着流动的灯火,像落了星星,“像没被缰绳拴住的马。”
青禾还是不懂,只觉得自家小姐今日很奇怪。明明被皇子冲撞了,却半点不恼,还替人家解马鞭。她偷偷看了眼那枚杏仁酥,用油纸包着,方方正正的,透着点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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