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仇若渝屈膝行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的蔷薇纹,刀法细腻,和她那枚暖玉棋子上的,竟是同一种刻法,想必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宴席开得热闹,上官贵妃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桌上的菜式多是镇国公府爱吃的:水晶虾饺里的虾肉剁得极细,是仇若渝幼时喜欢的口感;清蒸鲈鱼去了细刺,浇的汤汁带着淡淡的陈皮香,最是养胃;连仇若渝素日里喝的冰糖雪梨羹,都用银盅温着,旁边还摆着一小碟川贝粉,是太医院特制的,比外面买的细腻三分。
“尝尝这个。”元止墨不知何时坐到了她对面,推过来一碟杏仁酥,瓷碟是月白釉的,上面描着圈浅蓝的花纹。“母妃说这是御膳房新做的,加了润肺的杏仁霜,你试试合不合口味。”
仇若渝捏起一块,入口即化,甜香里带着淡淡的杏仁味,不腻人。抬眼时,正撞上他的目光,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坦然而明亮——那是被宠爱多年才有的底气,不必藏着掖着,喜欢什么,在意什么,都大大方方摆在脸上。
“多谢殿下。”她轻声道,指尖沾了点酥饼的碎屑。
“谢我做什么?”元止墨挑眉,耳后的朱砂痣在烛火下红得像颗樱桃,“要谢就谢我母妃,是她盯着御厨做了一早上呢。她说,镇国公府的小姐身子弱,得吃些软和的。”
上官贵妃在主位上听得清楚,笑着对镇国公夫人道:“你看这两个孩子,倒像是认识了多年的样子。止墨自小性子野,同龄的姑娘们都怕他,难得有个能静下心来跟他对弈的,若渝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镇国公夫人笑着应和,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仇若渝微白的脸上,带着几分考量。她知道,圣上属意元止墨为储,镇国公手握兵权,若两家能结亲,自然是强强联合。可若渝这身子……她轻轻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掩饰住眼底的忧虑。
酒过三巡,雨渐渐停了。上官贵妃提议去偏厅下棋,众人都知三皇子棋艺好,纷纷跟着去看,连几位老臣都捋着胡须,一脸期待。偏厅里很快摆开了棋盘,正是元止墨前几日送来的那套檀木棋盘,暗纹蔷薇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落子果然无声,只余棋子碰撞的轻响,像雨打芭蕉,清越动听。
“今日换个玩法?”元止墨执起黑子,指尖在棋盘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谁输了,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仇若渝捏着白子的手微顿,睫毛轻轻颤动:“殿下想赌什么?”
“若我输了,”元止墨笑眼弯弯,像个得了趣的孩子,“就把我母妃新得的那套古琴送给你——听说你近日在学琴。”
众人都惊了。那套古琴是西域进贡的梧桐木所制,琴身泛着琥珀色的光,先帝曾说“可抵半座城池”,上官贵妃宝贝得紧,平日里连元止墨都碰不得,只允许他隔着锦布看一眼。
仇若渝却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臣女不敢。”
“那你想赌什么?”元止墨追问,目光灼灼,带着股不依不饶的认真。
仇若渝沉吟片刻,指尖捻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边缘:“若臣女输了,就……为殿下抚一曲吧。”
这赌注轻得像羽毛,却让元止墨眼里的光更亮了。他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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