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云深不知处 (3-1)

第81章：云深不知处

山路尽头的雾气带着松脂香，黏在悟空的金毛上，像是凝结的晨露。他随手扯下片沾着雾珠的柏叶，叶尖的露珠坠落在地，竟化作半枚铜钱——正面是“开元通宝”，背面却刻着“辟邪”二字。

“这地方邪门得很。”八戒的钉耙在地上拖出火星，耙齿间挂着几缕灰黑色的蛛网，“刚才看见只兔子，眼睛是红的，跑着跑着就变成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变成岳不群的脸。”

唐僧的袈裟在雾中泛着微光，心口的独孤剑印记偶尔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应什么。他抬手拨开挡路的松枝，指尖触到的树皮突然渗出汁液，在掌心凝成细小的剑形——那形状竟与灵珠的裂痕隐隐相合。“敖丙，”他回头看向身后，少年正扶着哪吒的胳膊，两人手腕间的混天绫缠得更紧了，“这雾气里，有龙元的味道。”

敖丙的龙角泛起淡蓝，他深吸一口气，冰魄剑的霜纹随之亮起：“不止龙元，还有……”他突然顿住，指向雾气深处隐约可见的飞檐，“那是座道观？檐角的铃铛，挂着龙族的鳞片。”

众人走近了才看清，那不是道观，而是座半塌的书院。朱漆大门上“莆田少林”四个字被雷劈去了一半，剩下的“田林”二字沾着焦黑的蛛网，网眼里缠着半张残破的《葵花宝典》书页。悟空一脚踹开大门，门轴断裂的瞬间，无数蝙蝠从梁上惊飞，翅尖扫过唐僧的袈裟，竟在布面上留下细小的剑痕。

“是剑气所化的蝠群。”令狐冲的手指在碧玉笛上轻按，笛音清越，逼退几只扑来的蝙蝠，“这书院的梁木里嵌着剑谱，每根柱子都刻着辟邪剑法的残招，难怪……”他看向柱脚蔓延的青苔，那些苔藓正顺着剑痕生长，在地面拼出半朵葵花。

哪吒突然按住灵珠闷哼一声。混天绫自动绷紧，将敖丙拽向大堂中央——那里的香炉倒在地上，炉灰里埋着枚龙形玉佩，玉佩上的鳞片正在脱落，露出里面嵌着的半颗灵珠碎片。“是我爹的镇水珠。”敖丙弯腰拾起玉佩，龙角上的蓝光急促闪烁，“上面有封神战时的煞气，被人用吸星大法炼过。”

话音未落，大堂两侧的书架突然剧烈晃动。那些本该放经书的格子里，塞满了折断的剑刃，剑柄上刻着的五岳剑派标记正在融化，化作黑油般的液体渗入地面。八戒的钉耙猛地插进地面，耙齿间突然传来“咔哒”声——他勾起了半截生锈的锁链，链环上沾着的皮肉还未完全腐烂，指甲缝里嵌着片《金刚经》的书页。

“是被囚禁的僧人。”唐僧蹲下身，指尖拂过锁链上的皮肉，那里立刻燃起淡金的火焰，“他们的佛经被换成了剑谱，筋骨被炼成了兵器的养料。”火焰熄灭时，锁链上浮现出模糊的字迹：“欲练此功，先入空门”，墨迹里混着血丝，像是用指血写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插入地面，沙粒漫延开去，在大堂中央凝成小小的漩涡。漩涡深处浮出个铜制的莲台，台座刻着“达摩院”三个字，莲心却嵌着颗跳动的心脏，心瓣上纹着少林的万字标记，每跳动一下，周围的剑刃就发出一阵哀鸣。

“是少林高僧的佛心。”敖丙的冰魄剑抵住莲台，霜气在心脏周围凝成冰环，“被人用紫霞功剥离，又用辟邪剑法炼过，成了……”他突然咬牙，冰环猛地收紧，“成了养剑的容器！”

冰环收紧的瞬间，整座书院突然剧烈震动。梁上的蝙蝠群化作漫天剑气，朝着莲台扑去，像是要夺回那颗佛心。悟空的金箍棒舞成金轮，将剑气挡在外面，却发现那些剑气穿过金轮的缝隙，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莲花，花瓣上印着少林的戒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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