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锦雀在楚府过得如履薄冰。老夫人变着法儿地刁难,楚雅琴和楚轩宇也时常寻衅滋事,下人们更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她白日里端茶送水、洒扫庭院,夜里便缩在冰冷的小屋中,反复回想那日在花园听到的对话,吴姨娘与陌生男人的密谋像根刺,扎在心头。
这日傍晚,天空骤然阴沉下来,乌云压得极低,眼看就要下大雨。锦雀刚把晾晒的衣物收进柴房,就见楚轩宇带着两个小厮,堵在柴房门口。他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前日在花园转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锦雀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公子说笑了,我只是路过。”
“路过?”楚轩宇收起扇子,用扇柄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阴鸷,“我劝你安分些,楚府的事,不是你该打听的。要是坏了府里的规矩,仔细你的皮!”他力道极重,锦雀的下巴被戳得生疼,却死死咬着唇没作声。
直到楚轩宇带着人扬长而去,她才扶着墙壁慢慢站直,手心已被指甲掐出几道红痕。她知道,这些人已经开始提防她了。
入夜后,暴雨倾盆而下,砸在窗棂上噼啪作响。锦雀躺在床板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辗转难眠。忽然,院墙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异响,像是有人踩在积水里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压抑的咳嗽。
她披衣起身,借着闪电的光亮走到窗边。只见院墙根下,一个黑影蜷缩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衣角往下淌,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水洼。那人似乎受了伤,每咳嗽一声,肩膀就剧烈地颤抖一下。
锦雀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院门。那黑影猛地抬头,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暗夜中亮得惊人。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虽被雨水浸透,却难掩料子考究,只是此刻衣袍上沾着暗红的血迹,显然伤势不轻。
“你是谁?”锦雀压低声音问道。
那人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闪电再次划破夜空,锦雀看清了他的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着,虽面色苍白,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我没有恶意。”锦雀见他气息不稳,从柴房里抱出一捆干草,“雨太大了,先躲躲吧。”她指了指柴房角落,那里堆放着杂物,不易被人发现。
男人沉默着,被她扶进柴房时,脚步踉跄了一下,显然伤得不轻。锦雀找出白天剩下的半块窝头,又倒了碗热水递过去:“先垫垫吧。”
他接过水碗,指尖触到碗沿时,锦雀才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混着雨水凝成暗红的痂。“你的伤……”
“无妨。”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沉稳,“在下萧珩,多谢姑娘收留。”
锦雀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却没再多问。在这深宅里,每个人都有秘密,她自己亦是如此。她从针线篮里翻出一卷布条和一瓶伤药——这是春桃上次送来馒头时,偷偷塞给她的,说是沈氏让备着的。
“我帮你处理一下吧。”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拆开他手背上的伤口。萧珩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烛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动作却很利落,处理伤口时虽有些生疏,却异常认真。
“你在楚府,过得不好?”萧珩忽然问道。他注意到她衣袖下露出的淤青,还有那双布满薄茧的手,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锦雀动作一顿,随即继续包扎:“不关你的事。”
萧珩轻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说:“若有难处,或许我能帮你。”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萧”字,“拿着这个,日后若需帮忙,可去城西的‘知味斋’找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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