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举起酒杯,朝锦雀笑了笑:“自然。”
月色爬上院墙时,宾客们渐渐散去。锦雀坐在石榴树下,看着萧珩帮着春桃收拾碗筷,忽然想起沈夫人曾说,雁北归时,若有牵挂,便会绕着旧地多盘旋几圈。
“我明日想去城郊给母亲扫坟。”锦雀轻声说,“告诉她这个消息。”
萧珩擦着手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我陪你去。”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云珩”二字,“这个给你。”
锦雀接过木牌,与自己那支刻着“锦”字的放在一起,两个字并排着,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她忽然想起去年离开楚府时,他站在桥头,手里捏着柳枝的模样,原来那时的牵挂,早已在彼此心底生了根。
“母亲说,锦雀花要种在向阳的地方,才开得旺。”锦雀望着院角的茉莉,“明日我们去买些花种吧,种在母亲的坟前。”
“好。”萧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再种些苏州的栀子花,沈夫人定是喜欢的。”
夜色渐深,春桃早已睡下,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月光落在石桌上,照亮了那卷系着红绸的卷宗,也照亮了并排放在一起的两个木牌。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敲了三下,正是三更天。
“雁该北归了。”锦雀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说。
萧珩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像漾开的春水:“嗯,已在归巢的路上了。”
他没有说,其实他抵达苏州那日,就看到了书铺窗内,她正低头誊抄卷宗,阳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亮得晃眼。他在街角站了许久,看着燕子绕着书铺的飞檐盘旋,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天,比京里所有的繁花都要动人。
次日清晨,锦雀和萧珩带着花种去了城郊。沈夫人的墓碑前,新刻的“淑德夫人”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锦雀将锦雀花种撒在坟前的土里,萧珩在一旁扶着她,怕她累着。
“娘,”锦雀轻声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带着云珩一起。”
风吹过山坡,带来泥土的气息,也带来远处田野的花香。锦雀想起自己写下“江南水暖,风过处,似有雁鸣”时的心境,原来那时的雁声,早已是归巢的信号。
回去的路上,萧珩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是一支双花簪,两支锦雀花交缠在一起,像是在依偎着。“等卷宗入档那日,”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便求娶你,以双花为聘,可好?”
锦雀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忽然笑了,眼角有泪滑落,却带着甜意。她想起那些在楚府的寒夜,想起暗河洞口的生死,想起江南的雨,京城的雪,原来所有的辗转,都只是为了此刻的花下相逢。
“好。”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在彼此心底。
远处的田埂上,几只北归的大雁正排着队飞过,翅膀掠过高高的芦苇,发出清越的鸣叫声。春桃提着食盒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并肩走着的两人,忽然捂住嘴,笑着跑开了——她得赶紧回去,把院里的茉莉再浇些水,好等着花开时,做嫁妆里的压箱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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