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早读铃响前三分钟，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朝阳斜斜地切进来，在地上割出一道亮晃晃的界线，一半光明一半阴影，跟这个破学校似的，看着光鲜，里子早烂透了。

布告栏那儿围得水泄不通，蓝白校服挤成一团，跟沙丁鱼罐头似的。玻璃窗后面贴着新出的校报，红色的大标题"校园舞台惊现伤风败俗表演"特别扎眼，字都像是用血写的。我站在人群后面的阴影里，手里转着那把淬毒的折扇，金属扇骨冰凉，贴着掌心的皮肤。

"听说了吗？就是昨天文艺汇演那个！"

"哪个啊？"

"高一（3）班的林薇薇啊！听说跳舞的时候故意把衣服扯了，浪得很！"

"真的假的？我听说照片都拍下来了......"

议论声嗡嗡的，像一群苍蝇围着腐肉打转。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正好碰到班长张琪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我"哎哟"一声，她怀里的本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弯下腰帮她捡，声音压得低低的，"班长，你快去管管吧。大家都在说林薇薇的事呢，要是让教导主任看见我们班同学这么......这么爱议论别人，该说我们班没集体荣誉感了。"

张琪皱着眉，抬头看了眼布告栏那边闹哄哄的人群，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了，"她接过我递过去的作业本，匆匆忙忙走了。

我直起身，嘴角勾了勾。去吧，去"管管"，最好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

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道。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林薇薇站在走廊尽头，背着书包，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脸色白得像纸。她往前走，没人碰到她，但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就是她！"不知谁低低喊了一声。

"啧啧，看着挺纯的嘛......"

"装的吧，不然怎么做得出那种事......"

林薇薇的脚步没停，眼睛盯着地面，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表情。走到布告栏旁边时，她脚步顿了一下，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那张校报，然后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教室。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声。我看见沈慕白站在教室门口，脸色铁青，拳头攥得死紧。他看着林薇薇冲进教室，又转过头，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最后停在我身上。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我冲他笑了笑，微微歪了歪头，用口型说了句："好看吗？"

沈慕白浑身一震，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猛地转过身冲进教室。

【叮！沈慕白气运流失1.5%，当前掠夺进度26.5%】

【林薇薇黑化指数波动至22%】

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来，我心情更好了。转着扇子，慢悠悠地朝楼梯口走去。好戏才刚开始呢。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班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我在下面用课本挡着，偷偷玩手机。班级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全是讨论林薇薇的。有人把校报上的照片拍下来发了群里，角度选得极其刁钻，正好是林薇薇扯掉肩带的那一刻，表情看着像是在笑，确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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